22、意外发现
“詹龙,你最好马上给我滚开。”子皓怒目而视,“这车位是我们先发现的。”
“哟,怎么是你们两个!”詹龙吊儿郎当地晃到我们跟前,“全申城除了这家就没有别的电影院了吗?连看个电影也会看到你们这两张讨人厌的脸!”
“詹龙!”子皓一把揪住詹龙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詹龙吊着眼睛,用眼角扫了我一眼,然后盯着子皓,似笑非笑地说:“就你那几两贱骨头,硬撑!”
子皓怒不可遏地挥手就是一拳:“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这几两贱骨头有多硬!”
詹龙一个避闪不及,被打倒在地,嘴角马上淌出血来。
本来站在詹龙身后的那几个小跟班,呼啦就围上来,想抓住子皓。
子皓灵活地一闪,噼噼啪啪就把那几个小混混打倒在地上。
詹龙翻身而起,往地上吐了口血水,大喊说:“没用的东西,都滚开!”
子皓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好整以暇地说:“怎样?这几两贱骨头还行吧!”
詹龙冷哼了一声,说:“不是我看不起你,跟我打,你还太嫩!”
“啰嗦什么,是男人就一对一打一场!”子皓往前一步,拳头捏得咔咔响。
我连忙拉住他,说:“子皓,不要冲动,只是一个车位,不值得!”
子皓轻轻拉开我的手,说:“我们之间远不止一个车位的问题。”
看情形,这场决斗是无可避免了。
詹龙脸上浮现出来的凶狠和残忍让我心里一阵跟一阵地发紧,我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再一次抓住子皓,焦急地说:“子皓,不要!”
“没事的,相信我!”子皓安慰地拍拍我的手,然后他转过头对詹龙说:“你知道吗,这场架,我等了好多年了!”
此言一出,这两个男人几乎是同一刻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像是两只争夺食物的猎豹,随时准备着跳起来咬断对方的喉咙。
我担心子皓吃亏,却又拿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眼看恶战马上开始,一个小跟班却突然在这关键时刻,举着一部电话机急匆匆地跑到詹龙跟前,说:“龙哥,电话!”
“滚开!”詹龙本来就是蓄势待发,一掌就将他跌跌撞撞地推出几步之外。
“龙哥,是一妃姐,她出事了!”那跟班勉强稳住身形,大声喊道。
这一刻,我才知道詹龙对王一妃的爱有多深沉。就只是这样一句话,他身上的杀气马上消失于无形,天大的事都放下了,全身心挂念的都是她的安危。
詹龙跑过去抢过电话,心急如焚地喊:“姐,一妃怎么了?“
我猜到是詹翔故意放出了消息,只是不知道他的计划究竟是怎样的。我一眼不眨地盯着詹龙的脸,只见上面瞬息万变。
“你到底还打不打?”子皓故意催他。
詹龙却听而未闻地转身就走,那几个小跟班火急火燎地小跑跟过去,一帮人跳上车,秋风扫落叶般走得干干净净!
“跟上他们!”我拉起子皓上车。
子皓一点也不意外,笑说:“我就猜到你会这么做!”
“要是你连这点都想不到,就枉费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说,“别只顾耍嘴皮子,盯紧点,别跟丢了!”
“交给我,你放心吧!”子皓说,“这跟踪人可是大有学问的,太近了,容易被目标发现,太远了,很容易跟丢。什么时候保持什么样的车距,这可是需要技巧的!”
“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我嗤之以鼻。
“你别说,我要是生在那个时代,福尔摩斯也得把我当偶像!”
“你就吹吧!”我笑着说,“反正吹牛不用上税!”
谈笑间,我们跟在詹龙后面拐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子。
“他们要去哪儿?”子皓不解地问。
“大侦探家,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我趁机取笑他。
“不行,这里没有别的车辆,詹龙很容易就能认出我们的车。”子皓皱眉说。
别看子皓这个人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开玩笑,但关键时刻他可是丝毫不含糊的。
我点头表示同意:“下车吧!”
“下车?”子皓吃惊地问,“去哪儿?”
“车子要进这条巷子好像只有这条车道,我们沿着车道一直走,应该可以找到他们!”我望着他们的车尾说。
“你就这么确定?”子皓反问。
我摇摇头,问他:“有没有硬币?”
“做什么?”
“正面就下车,反面就离开!”我说。
子皓耸耸肩说:“哪有这样的?”
他话虽如此说,手却已经从衣袋中摸出了一枚硬币放到我的手心里。
“命运!我相信命运不会无缘无故让我们今天遇到他。”
话音一落,我就将硬币高高弹上了半空。只见硬币旋转着,在空中画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
我正想伸出手接住硬币,子皓却抢在我的前面截住了它。
“怎样?”我着急地问。
“你希望是什么?”子皓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毫不犹豫地说:“正面!”
“看来命运确实如你所愿了!”子皓笑着说,“是正面!”
“给我看!”我非得亲自看到不可。
“好啊,你看吧!”子皓缓缓地松开手,“你居然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
还没等我看见硬币的影子,子皓突然打了个特大号的喷嚏,喷了我一脸的口水。
我本想开口骂他两句,却看见硬币从他的手中滚落下去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急切地想把它抓住,结果我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它掉进了车缝里,不见了踪影。
“都怪你!”我冲子皓吹胡子瞪眼。
“我都说了是正面!”子皓说,“我用我的生命担保绝对是正面,这样总可以相信我了吧!”
“子皓,你这喷嚏打得也太巧了吧。”我才没那么好糊弄,“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下车吧,”子皓推开车门,“再啰嗦,只怕真找不到人了!”
我知道他说的确实没错,便跟在他后面下了车。
“怎么样?就这样一条路走下去?”子皓挑眉问我。
我点头说:“走吧!”
巷子真的挺深,不知为何,我越往里走就越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子皓轻声问:“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也不知道。”我小声回答,“我只是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好像接下来会有极其意外的事情发生!”
“是什么事?”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不用这么紧张了!”我白他一眼,觉得他问得实在是非常非常的愚蠢。
子皓突然在这时扣上我的手,说:“别紧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前面为你挡着,就算是有子弹飞来,也一定要先从我的心脏穿过!”
他的话强烈的震撼到了我。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男孩爱我到可以把自己的生命忽略不计!
那一瞬间,我不安的心奇异地安定下来。
我们一直走到巷子的尽头,终于看到了詹龙那辆恶俗得可笑的车子。
“真是车子如人!”子皓感叹。
“别发感慨了!”我说,“快想个办法进去看看。”
我们走近了,才发现这房子的保全系统特别严密,要想进去,真得费一番功夫。
“怎么办?”我问子皓。
“让我想想!”子皓摸着鼻子一面四处查看,一面沉思。
隔一会儿,他说:“小蝶,放弃吧,我们根本没办法进去!”
“不,我不会放弃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别说我们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也马上会被他们发现。”子皓说。
“子皓,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要对这样一所民居严防死守?这只能说明里面大有问题,也许藏着一个关于他们的天大的秘密!”
子皓突然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说:“有人!”
这时,我也听到了。声音是从高高的围墙里面传出来的,纷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中还夹杂着凶狠的狗叫声。
“抓住他(她),别让他(她)跑出去!”是一个女人威严的声音。
我和子皓对望了一眼,互相点点头,退到詹龙的车子后面矮身躲了起来。
大门打开了,一个白色而瘦小的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我从那散乱的头发和身材上判断出这应该是一个女人。
她似乎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跑,在大门口稍微踌躇了几秒。就是这几秒,捉她的人赶到了。
两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抓她。她失控地尖叫着往我和子皓的方向逃。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的乱发被风吹得向两侧散开,我终于看清了那张极度苍白的脸!
洛萌,那个女人是詹翔的妈妈洛萌!我能确定自己绝对不会看错,她的脸早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看错谁我也不会看错她!
过度的吃惊让我忘了身在险地,惊呼声脱口而出。
子皓及时捂住了我的口,拉着我往深处躲了起来。
我看到那两个男人很轻易就抓住了她。她发疯一样地甩着头发,尖声地哭喊,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动物那样歇斯底里!
但奇怪的是,我觉得她的行为虽然是疯狂的,但眼睛看起来却特别清醒沉静,静得如一口古井,那么那么的深,似乎投下一块巨石,也激荡不起任何的声响。
临了,她很快速地回头朝我和子皓的方向微笑了一下,虽然很短促,可是很真切。
我捉摸不透她的笑可有深层次的含义,更捉摸不透她的回头是凑巧还是有心。我暗自猜想:莫非她是在向我们传达什么信息?如果是,那是什么?如果不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她的眼睛别有深意?
可问题在于,她根本不认识我和子皓,怎么可能向我们传达任何的信息!这一切或许只是我一时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