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恍若的时间
江城的第一场雪在那个周末的夜里悄然而至,早上心湄拉开窗帘,打开窗子的时候,满眼的雪白,迷迷茫茫。对面的楼宇屹立雪花飞舞的世界里,傲然不群,峭拔有力,只是下面还处在幼年时期的灌木,似乎在瑟瑟发抖,仿佛禁不起一场大雪的压顶,调皮的雀儿那双尖尖的爪子如何忍受得了雪中的寒气,这个枝头跃上那个枝头,坚硬的小嘴也被冻得叽叽喳喳……一阵冷风夹杂着雪沫飘进了心湄的眼里,她打了个寒颤,又关上了窗户。
心湄靠在窗边,隔着玻璃,望着外面横飞竖走的雪粒,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种状况已经好久了,心湄努力地保持着。这个时候心湄还是一样,不去想什么,因为只要开动自己的脑筋,那个人就会跳进自己的细胞里,阵阵的隐痛的让心湄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这种被抛弃在宇宙之外的感觉,苦中带着深深的醋味,心湄觉得难耐,可是这个时候,面对着自然界的皑皑白雪,心湄却难以自禁。
一个上午,心湄都呆在房间里,想一会岳庭萧,看会电视,上一会网,吃一会零食,打一会盹……想要给谁打电话,可是查阅手机里的号码时,总是停留在一个自己不能去打扰的人的号码上,一遍遍的打过去,一遍遍的挂断,来来回回的几十次,拷打着心湄的神经。其实两人每天都会联系,可是深切地思念如何通过一次简短的电话能传递得了的。
胡乱的吃过中饭,心湄再也不愿意留在房间里苦想了,穿上羽绒服,围上围巾,特意没有带上手机,因为她知道,带了手机她会不停地去看,他有没有来电话,时时刻刻牵动着自己的心情。干脆不要带上的好,不用去管它,就让自己消失上半天吧,心湄离开了家。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踩着没鞋的积雪和积水,一步一滑地走在江城街道边人行道上,好像行走在童话世界里,由于天冷的原因,没有往日的喧闹与叫嚣,没有往日的匆忙与紧张,没有往日的拥挤与零乱,此刻虽达不到井然也还算有序。
去哪里呢?心湄思索着,刚好抬头间,瞥见了一家银行,心湄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掏出钱包里仅有的200元,存了进去。出来之后,心湄望着钱包里所剩无几的钞票时,才觉得出自己的荒唐,苦笑了一下,蓦的觉得那几张钞票似乎也在嘲笑自己的傻气,似乎在说:“这样能够存住一份爱吗?即使是存住的也是你的爱,不是共同的爱。”心湄明白了,原来自己真的是把这种思念当作了习惯,尽管现在不在自己身边,也会当做全部去对待。
心湄继续走着,去哪里,她反复地问着自己,一不小心和两个边走边聊的学生模样的姑娘碰了个正面,夹在胳肢弯的几本书也掉在了地上。心湄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连忙拾起,拿在手里,掏出纸巾擦拭着上面的雪水,一边连连道歉。对方也客客气气,说自己也没有留心,小事故在你谦我让中化解了。擦拭中,心湄看见书名,攻读硕士学位的公共课考试用书,心湄的心怦然一动,勾起了自己曾经的一个梦想。在两位同学惊诧的眼神中,心湄一一不舍的把书还给了她们,目送着她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很久,才继续走自己的路。只是那个心底的颤动心湄记住了,加快了脚步,为自己的去处找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