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湄的眼泪
心湄拿出手机,打开了。一条条短信像一个个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猴子,扑通扑通的跳出了心湄的手机。全是岳庭萧打来时的短信提示,想着他打电话而不得的焦虑,看着一个个早已熟记在脑中的号码,心湄手有点颤抖了,拼命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把手机一合塞进了包里。
想起在机场岳庭萧和宋茗茗在一起的情景,心湄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人家本来就是一对,自己为什么要横插一脚呢?
想着想着,手机再次响起,心湄拿出来一看,还是岳庭萧,犹豫了一下,心湄挂断了。她知道,自己不能接这个电话,只要听见岳庭萧的声音,她一定会觉得委屈,甚至眼泪也会不争气。为了表现得洒脱一些,还是不接这个电话的好。
“你竟敢不接我的电话!丫头!”心湄正在朝自己家的那栋楼走去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岳庭萧蹿到了自己的面前,脸上的神色很严肃,不知道是装出来还是真生气的表情,倒把心湄吓了一跳。岳庭萧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支玫瑰花,仅此一支,看上去高大甚至可以说魁梧的岳庭萧把那朵玫瑰花显得很可怜,看上去是那么的弱小、无力,乖乖地躺在岳庭萧的手里。心湄没有吱声,岳庭萧反而得寸进尺,故意逼近了心湄,近得离心湄几乎只有一拳的距离,把手重重地压在心湄的肩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湄挣扎了一下,居然没有挣脱开,岳庭萧在心湄耳边低声说:“丫头,以后你再敢不接我的电话,小心我揍你!”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声音极尽温柔与甜蜜、心痛。
心湄刚才看见岳庭萧和那朵娇弱的花的时候,还有想笑的冲动,可是不知道怎的,感觉着岳庭萧的呼吸,听了岳庭萧的“责备”,想起机场的“巧遇”,却流下了凄惶的泪水,于是把头扭向了一边。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理亏?说!丫头,害我那么担心你!”岳庭萧一边理着心湄鬓边的发丝,一边把玫瑰花拿到心湄的眼下,“看,我说过,是你的就是你的,这是我从北平买来的,可是专机空运来的……”这时岳庭萧感觉手上一凉,意识到了什么,“心湄,你怎么了?”
心湄转身要走,被岳庭萧一把拉回,撞到了岳庭萧的肩膀上,想逃开已经来不及了,不仅自己的脚不听使唤,就是浑身的劲都用上,也抵不过岳庭萧的一只手。心湄把头靠在岳庭萧的肩头,刚才无声的落泪,现在化作了有声的抽噎,伴随着一耸一耸地颤动,岳庭萧轻轻地拍着心湄的背。裴心湄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哭过了,有时候在工作中,在生活中,也会遇到麻烦的事情,想到自己一人孤身在外,有时候也会撒下几滴怜惜自己的泪水,那只是一种释放,短短几分钟,就放松了。可是现在心湄怎么也忍不住,好像眼泪已经被岳庭萧买去了,想留都留不住,甚至还要赠送几滴,只是滴滴都没有浪费,都流在了岳庭萧的衣襟上。
没有半个小时,也有二十分钟,心湄才渐渐停止了抽噎。岳庭萧还是那么紧紧地抱着心湄的肩头,像哄着三岁的孩童一样,其实看着心湄那么伤心的样子,他知道心湄一定忍了很久,暗暗责怪自己怎么不在去北平前来看她一下,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见心湄不再那么难过,岳庭萧抚摸着心湄的头发,低头说:
“心湄,我的衣服被你干洗了!”
一句话便也把心湄逗笑了,一为庭萧的话,二为自己的失态,虽然没有抬起头,但是岳庭萧的肩膀感觉到了。是的,笑得动作和哭的动作怎么会一样呢?
“我给你洗就是了!”心湄浅浅地说。虽然不清楚,但是岳庭萧听清了。
“洗一次?那不是太便宜你了!”岳庭萧坏坏地,故意地逗着裴心湄。
“那你还想怎么样啊?”心湄听岳庭萧这么说,抬起了头,不服气地说。
“我要你给我洗一万次,我的衣服你以为谁想洗就洗啊?那不是太随便了吗?”
“一万次!”心湄急了,对着路灯,看着岳庭萧面带坏坏的表情,知道了岳庭萧是故意在逗自己,突然说出,“你信不信我咬你啊!”
“不信!”岳庭萧想都没有想,就回答着。
心湄真的就低下头,趁岳庭萧不注意,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马上逃离了。
“好啊,你肯定不是猴子进化的,是狗进化的!”岳庭萧掀开衣领,“丫头,看看,都咬红了!”
“我看看!这么娇气!”心湄被岳庭萧脸上的表情有点吓住了,连忙凑过来看,果真有两排红红的牙印,“对不起,对不起!”连忙轻轻地揉捏红红的部位,其实红了更多地是刚才岳庭萧故意地一压。
岳庭萧看着心湄一脸心疼的样子,已经很满足了,早已经忘记了疼痛,“不疼!”心湄专心揉着,轻轻地吹着,似乎这样就可以散去留下的印痕,看着深情专著的心湄,岳庭萧几乎有点陶醉了,他知道心湄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虽然在机场宋茗茗没有说是谁,可在岳庭萧见到心湄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他知道自己明白了,还不够,还要向心湄说清楚:“心湄,你知道吗?我在北平遇见谁了吗?”
“谁?”心湄没有停下。
“宋茗茗!她也去了,我知道在机场的时候,她是在给你打电话,你看见了我,就没有出现,是吗?”
心湄停止了给岳庭萧揉捏,“是的!”心湄点着头。
“她打听了我单位的同事,知道了我在哪里,所以就碰到了,后来就是在机场的那一幕!我知道你看见了,会难过!可是你也要明白,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她来到江城,想要找回过去,可是过去的东西怎么可以说找回就找回呢?她不再是读书时的她了,我也已经不是了,也有了你在身边,觉得和以前不同了,我现在只知道在目前很轻松,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很牵挂你!这次去北平,我深深地体会到了,知道吗?”
心湄听着听着靠近了岳庭萧,依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