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黄毛鬼

漫长的小学时光，倒是慢慢懂些事情。虽然痛恨自己的出生，但也深知父母之

不易。成绩一直很优秀，但是到了六年级或许过早的生理机制的成熟让秦明开始有了

不安分。

古时就有，婴儿太初，幼儿如初，儿童之烂漫如酥。所以往往儿时的事情也就变

得很有回味，即使是那么一个再也细小不过了指尖琐事，也会让你经历非常。

打架了，我们的秦哥在六年级下学期接近小升初的模考时和平时很看不惯的学生

干了一仗。

肖顺发，人称黄毛鬼。 一头金黄的头发，家境不错，只是他父母忙于家具生意，

而且，对于教育，常常认为只要能赚钱就是好样的，书读不读都无所谓。平日里养成

游手好闲，怎么来得容易怎么取的习惯。即便是强取豪夺，杀鸡取卵，对于他来说，

是存在即道理，尊为法条的一种现象。

“又输了！妈的。今天这么臭，我们几个出去玩玩。”

名叫顺发，可打牌能同花顺的概率微乎其微，手气就像坑里的酱紫一样。

恰不巧的是，放学回家的秦明刚想抄近路路过着黄毛鬼逃课玩牌的地方。很多

时候就是这样，平日里本来不会有什么情况发生的地方，往往在你去的时候就会出现

状况。而且你越是怕，情况就会越是糟糕，就像墨菲定律一样。

如果你碰上了状况，最好的方法不是逃跑，静心分析能够处理的几分阴阳（阴

和阳的发音，在湘西秦哥上所在的地方方言里，其实都是胜利的意思。）。

“哈哈，这小子不错。”肖顺发，一手耍着手里被磨得程亮的弹簧刀，一边坏笑

着盯着秦明。

秦明并不把其看在眼里，心里想着的是回家后的家务活。肖顺发的几个小弟，

冲向前拦住了秦明，说道：“怎么，你小子想走？”

“干什么，有事呀，几位。”秦明很清楚这些家伙平日里做的事情。早就看他

们不惯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心想着：“不找他们，今儿个竟然主动送了

上来，看来今天不好好修理修理他们是不行的了。”

“呦！这不是我们学校的三好学生么。”肖顺发熟练但有点笨拙的舞弄着手里

的刀子，嘴角落出奸邪的笑。

成绩优异又如何，却经常被一帮腌臜的东西嘲笑，就好像这年头里学霸只会在

大家的一片唏嘘声中沉默，献身众多光芒之中，然后销声匿迹；而很少在太阳升起的

地方站立，遮住一大片的天地。

“来，让你爹给你补补课，明儿考个第一名。”这是上次秦哥他老爸来学校交

拖欠的学费时所说的话，秦明听着从肖顺发嘴里吐出来，实在忍无可忍。

同样的话，不在那个位置就别说那番话，即使鹦鹉学舌学得再好，最后不过是比

乌鸦好一些，比麻雀高一层。最终听多了还是会惹人心烦。特别是这样一种胸中填满

的草籽，嘴里塞满了猪皮的家伙，不出声就闻着了猪屎的臭味；若是张了嘴，十里八

里也不会好受。

“有屁快放，黄毛鬼！”秦明正急着赶回去，想着那猪在栏里嚷嚷的叫着。

肖顺发倒是很得意别人这么叫他，所以还是那副得意的样子摸摸发际，心想：

“我的头发那可是独一无二的，哼！”

“顺哥，这小子就是平日里在街头捡破烂的那个，我见过几次的。”一小弟叫

道。

“哈、哈、哈、哈......”几烂人在前面讥笑着。

平时温柔，不发脾气，若是脾气一来，不管你打嗝放屁，还是足球小子倒踢

射门的小意，先把你们统统封杀了却平息。

秦哥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此时似乎已经忘记曾经在祖屋前拜香发过的誓言

了。

“啊！”顺发大叫一声，一手条件反应似的摸着不在方向的嘴巴，那帅气的门

牙已经落到了血浆模糊的手中，他用手戳了戳，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

秦哥在一旁，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黄毛鬼的惨样。

“给—我，打。”声音的频率表明，非常明显的牙关漏风，不过几个小弟依

然反映挺快的。但是让他们意外的是，没曾想眼前略显消瘦的小子胆子竟然这么大，

在镇上遇到，倒是头一回。

一共三小弟，一个胖墩，不过行动不利索；一个高个儿，长得像豇豆；再有

一个十足的傻像。秦明估计着，也没啥的，大不了打个头破血流。但一定要出口恶气

。抱其定那个说他的傻瓜，就是一顿暴打，也顾不上其他两个了。

“顺哥、顺哥，救我！”哭号声。

其他两个见状一把拖着那傻瓜的两条腿，生硬脱出。盯着傻瓜的那肿得像包

子似的脸，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就刚才俩人托他的时间，足以明白这不起眼的家伙的

力气很大。

肖顺发，很清楚，刚才的那一拳早已经让他明白秦明不是一个吃醋的家伙，

于是用刀指着秦明道：“你小子等着，下次再找你算账。”

“哼，我等着呢。”秦明哼了哼鼻子，边拍着身上的泥土边超回家的路赶着

。

小时候的打架就像是，小丑玩抛球，当小朋友问小丑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明白手

里到底有多少个球。小丑总是回答：“你等着，再等等......”于是这样，一次又一

次的等着，直到小丑累了，干脆把球放到小朋友的手中，让他自己数数。

“一个，两个，三个......”

小朋友看得开心，数得开心，却忘了小丑的表演已经结束，但是那一句重复千

百遍的“你等着”已经深深的植入了他的脑中。

秦哥回到家就像一只野兽受了伤，它可以自己跑到一个自己的窝里躲起来，

然后自己舔舔伤口，自己坚持，可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

“你怎么回事，右边的衣角。”老妈眼睛很好，哪一点破了都知道。

“不小心摔了。”秦明应付到。

“多大的人了，还摔跤？”老妈表示怀疑，但是在近几年里几乎没见到秦明

有什么不对的，再加上家里的活多，也就说了一声：“那猪都跑到后院了，去把它赶

回来。”

一个十岁的孩子独自赶一个近两百斤的猪。不过，这对于秦明来说早已经习

惯这样的生活。再说那猪的生活虽然好，吃饭睡觉，发发飙，可是越是舒适了，就意

，就味着要被宰了。所以生活就是需要折腾，就像家庭琐事，你哭哭我闹闹，就这样

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所以不要像不哭不闹快速长胖的肥猪，命不长就被吃进人的肚

子里。倒是那些平时折腾，身材瘦小的猪，总是留到最后，让主人都不忍心贱卖。

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已经浸透秦明的肉体，但是精神里透露的对自己未来的憧

憬始终没有放弃，而困境只能激起秦明内心的斗志，然后把它转化为前进的动力。

即使小丑总喜欢说“你等着”，但是最终其实是一个双赢的游戏，关键就在于

你怎么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