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有时候我们面对爱情,会选择独自逃离。因为我们的心里住着一位善心天使,我们总会害怕自己爱的人会受伤,殊不知自己的离开就是对自己爱的人的最大伤害。
而十三只是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的头,小声呜咽的样子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下铺的一个女孩静静地听着上铺的男孩的哭泣,忽然觉得这样的情节熟稔而伤感,曾经自己离开那些人的时候也是如此的心情,可是现在自己缓慢的度过那些伤痛的时候才明白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们只是自以为离开便会让他们幸福,可这样的想象只是自己的自以为。而除了自以为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那些我们爱的人,那些熟稔的画面,那些支离破碎的情节,我们回忆的时候却成为最后的也是最完美的青春。
十三渐渐地入睡,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的自己不断地奔跑,身后是大片的荒原与支离破碎的画面。殊不知这样的画面只是自己曾经走过的风景的缩影,而现在自己有这样的梦只是忘却的一部分而已。
下铺的女孩却异常清醒,她不住的幻想着上铺的男孩的样子,仿佛这个男孩会在以后与自己紧紧相连似的。
少女回到家的时候十三已经离开了,她竟强烈的感觉到十三再也不会回来。房间里的空洞透露出些许的冰冷,少女依偎着墙壁不住的颤抖,仿佛这只是一个冗长的梦,十三怎么会离开自己呢?她渐渐地感觉到双腿开始发软,然后瘫软在地。眼泪自然地滑落,那么深刻的曾经在此时唯有漫天遍地的冰冷在这个冰冷的钢筋混凝土世界里肆意。我们是不是忘却了什么,而我们又觉得那些忘却本是可以忽略的。可是当事实渐渐隐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忘却的事情对曾经来说是多么重要,可是为什么当我们失去的时候我们才明白那些事情对我们来说是重要的呢?
“十三,十三…”
少女在感觉到绝望的时候总会轻易地呼喊十三的名字,五年的时间这个习惯依然存在,只是为什么当十三离开后才明白这就是爱,那么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呢?
少女这样想的时候想起了十三第一次来这座城市的情形。自己站在站台上不想让十三看见自己被雨淋湿的摸样,便躲藏在距离候车室很远的地方,她既不想让十三看见自己的狼狈摸样,但是又想第一时间看见十三,这样的心境下不住的彷徨着。但是直到那个火车上的人群已经渐进稀疏的时候她才慌里慌张的张望,十三就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她看见十三波澜不惊的面容与眼神中的笑意,虽然看似夸张,但是令人过目不忘。就在这样的情景下十三脱下外套披在少女的身上,然后少女清晰的闻到十三身上大量的尼古丁味道和一种男孩所特有的草木芳香。那一刻她真的很感动,因为在此之前她以为女孩这样是故作矫情,可是当自己真正体会的时候才明白那种被呵护的感觉并不是所谓的矫情,只是我们互相表示的一种方法而已。
十三并没有牵着少女的手,因为他觉得也许相互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会在以后的交往中有很多的益处。但是爱情往往是近水楼台,当你第一次怯懦的时候爱情就已经背离了你,那么以后会很自然的发展成为过客。也许这样的开始便隐现了后面的结局,我们不能完全将事情完全怪罪于别人,在这样的发展趋势间我们已经失去了很多,人本来就是有限的,我们何必去追求那么完美的事情。
少女静静地蜷缩起自己的胳膊,然后看着空洞的房间,如果是平常十三一定会走出来扶起她或者为她准备好早餐,或者为她准备好洗澡水,可是如今这一切已经遥远的如同那个年幼时已经消失的梦一般。她的梦其实简易的如同我们小时候像父母所要的吻一般,但是就是这样的吻她的父母也不曾给过,她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如此吝啬,吝啬自己的爱,吝啬自己的吻。可是这样的自己与父母又是如出一辙,曾经也是吝啬自己的爱,对十三自己太过于吝啬导致十三的误解然后离开。
其实橙子在其中只是扮演着第三者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只是少女不愿意承认,只是因为橙子有比十三帅气的脸颊与幽默的性格,可是这一切在现在看来只是自己想要获取十三更多的关爱的一个闹剧而已。
那件事情忽然就漫天遍地的钻进少女的记忆。
依然是一个晴朗的夏日。少女与十三一起漫步在街心花园中,然后少女看见了橙子。只是初见便对橙子已经产生了那种所谓的感情因素。少女对身边的十三说,我喜欢那个男孩,你觉得他好吗?
这样的言语对于十三来说是具有伤害性的,可是十三却装的太过于平静。我帮你。这样的话语随着十三平淡不惊的语气说出来更是让少女难受,只是想要十三吃醋而已,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发展的那么无可救药。紧接着十三缓慢的走到橙子的身边对橙子说,那个女孩喜欢你,她叫做少女,你喜欢她吗?十三仍是那种很平静的语气,仿佛真的是在帮助一个跟他无关的人。可是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会那么痛,又是为什么感觉到无助。
橙子显得惊异,然后缓慢的看向少女,第一意识告诉他这个女孩与十三并不是所谓的朋友关系,但还是很默契的答应了十三,仿佛只是为了十三而刻意靠近少女似的。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太过于自然,少女越是想要让十三吃醋妒忌,十三就越是表现的平淡。他们两个完全进入各自之前的自我防卫状态,仿佛不这样做就证明自己会输似的。而橙子却发现了这一切,总是很适合时机的给他们两个之间制造那种想要让对方表白的冲动,但是这一切在他看来是幼稚的,他明明知道两个如此倔强的人不会轻易地向对方认输,但还是任凭自己的想象来左右着这两个陷入爱情中而不能自拔的人。
自从遇见琴子,他觉得他错了,而且错的无可救药,自己本身就是这一事件之外的人,那么又何必要让两个相爱的人互相争斗而自己坐观呢?他这样想的时候十三却误会了,以为橙子真的是在乎少女不是大姑娘才那样选择离开。所以便发生了十三想要揍橙子的冲动。可是十三后来又自以为的觉得,少女爱的人真的是橙子,所以自己留下来除了让少女难过之外没有丝毫作用,变动了恻隐之心。
橙子缓慢的起身,偌大的房间又剩下他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便索性穿上外套漫步。春天的夜晚的风依然是凛冽的,而橙子却不这样觉得,他只是想要让叶枫吹散自己的疼,所以便不顾寒冷一个人在黑暗中不住的前行。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的路,只是拖着僵硬的腿不住的走,只要停下脚步他就可以听见自己内心痛苦的声音,所以忘却了一切,只是脑袋空白的行走。
蓦然抬起头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距离自己家二十公里之外的医院,正是琴子所在的医院。曾经也是在这个医院自己送走了父母,而现在自己有亲眼看见自己爱的人离开,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运一说。他记得年幼时父母为他算命,算命先生说他会在相同的地点送走自己爱的人,那时候以为算命先生只是信口胡编,可是当自己真正经历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是真的。这一切原来是真的,原来真的是真的。
走进去的时候医院已经悄无声息,然而当他准备在停尸房转悠时一声凄厉的哭喊不停的贯穿于她的耳膜,,而这个哭声又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令他颤抖。他对这个声音的熟悉已经达到了可以与熟悉自己的声音一般,因为曾经在无数个孤单的夜晚总会听见这样的声音然后安然入睡,可是为什么这个声音会如此出现了。当他看见若然与花夕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听见的并不是幻觉,这个声音是真实存在的,他不仅自嘲,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连自己的感官也不愿意相信,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不再相信任何人。
这就是作为一个诗人的性格分裂,明明想要去相信可是有强迫自己不愿意相信,存在在很大程度上来说就是如此,他左右不了自己的心境,他太过于感性,所以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很容易走向极端,而这样的方式对于人来说恰恰是不利的。
若然与花夕也发现了站立在暗绿色灯光下的橙子,暗淡的光线衬托出橙子的轮廓,显得有一种颓废与别致的美。
当橙子看见恒子的时候仿佛有一些事情明白了,但是又有些事情不明白,难道恒子一开始只是想要试验琴子对他的爱吗?可是这样的试探真的太过于残忍。
她仿佛明白了一切,又仿佛一切都没有明白。只是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一片朦胧中缓慢的倾倒,然后一切声音终结。
而已经在千里之外的十三刚下火车,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适,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疼痛,但是那种一瞬间可以想让人去死。疼痛过后又变得跟先前一般。他也就不在意,只是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带给他的陌生感。然后一切仿佛真的会重新开始一般,可是那种经历了感情之后真的会像先前那样无可救药的迷恋吗?
下铺女孩很快赶到十三的面前,然后很真诚的说,你是十三是吗?就是写过一个妓女的爱情的那个男孩是吗?十三先前是惊讶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异乡遇见一个认识自己的人,遇见这样的人对自己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如此怪异的想法,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胆小。也许不是胆小,只是害怕重蹈覆辙,曾经少女也是如此与他在网上熟稔,然后自己无可救药的迷恋,然而最后的结果只是曲终人散的悲苦。
想到这里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冷漠的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什么什么的作者,我向你应该是认错人呢?再见。
我们在各自的小路上行走,然而这些无谓的结局是我们心境改变的途径,我相信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不在相信一切关于爱的事情,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行李,有这样的文便足够了。
而我们经历过的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在与往日逼仄而相似的空间里,是不是遗忘的太过于神速,而我们遇见的那些人那些事难道真的只是过往的一部分吗?
这是十三的日记中的一句,我想这样的句子唯有他会理解的深刻,因为我们每一个人在曾经都经历过了被遗忘与遗忘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