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兔子看着如此奇怪的三个人,不知道该如何,如果按正常人的思路来看,遇见这样的事情应该是要痛苦或者不言语,但是这三个人只是安静的萎缩在自己的角落,双眼仿佛不聚焦的相机一般涣散。兔子一时之间只能坐在橙子的身边,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才能达到她所想要达到的那种和谐。但是这样做真的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就算是目前能够达到,那么以后呢?这是一道属于每一个人自己都要经历的坎,如果踏过生死这道坎之后遇见什么样的事情便会坚强的应付,如果难以踏过便只能颓废的应付短暂的一生。
而兔子见过了太多的生死,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工作而已,就像是餐厅里每日宰的牛羊一般频繁。所以生死对于兔子来说已经太过于平凡,但是她真正没有理解过当自己的亲人离世的那种苦楚,所以她所经历的只是工作中所要经历的就像我们每日工作中打字一般的经历。
“兔子,你应该向我们解释一下你和若然之间的事情,你觉得呢?不然你们之间会有误会,我不想在失去任何一个朋友。我们都是文艺青年,所以在世间本就是孤独的,如果我们一味的将自己的心紧闭,那么我们的结局只能是用自己的作品将自己埋葬。”橙子忽然用几近苍老的声音,那种声音沙哑,憔悴,就像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感情一般。
花夕,若然,兔子几乎同时发愣,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橙子会在这时提起这件事情。就像是在参加人的葬礼的时候有人穿了一件红袍子一般不合时宜。
“我与若然,只是很普通的朋友,有可能连朋友也不算吧!因为我只是通过若然的文章了解若然这个人,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接触。如果有人误会,我想完全是不必要的吧!”兔子的声音平淡无奇,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
在很大程度上来说兔子与十三是一类人,因为他们总是很平淡的对待或是处理自己经历的事情,就像是我们吃饭喝水撒尿一般。
“那你觉得爱情是什么,友情又是什么?”橙子递给若然一支烟,然后自己点燃一支,“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感情观而已,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感情就像是一杯老白干,而友情就是一杯红酒,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就是红酒可以给我带来勇气,而老白干只会给我带来无尽的烦恼。”
兔子说完之后忽然变得异常安静,花夕安静的盯着兔子,仿佛兔子眼里有太多的伤痕,那种把爱情看的惨淡的人除了生活在边缘地带的人之外还会有一些看起来平常但是心理已经变得太过于沧桑的人,就像兔子。
兔子,你可知道你遇见的我们都是一些怎样的人,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的边缘,我们有我们的追求,但是我们的追求在常人看来是一件多么渺茫而无助的事情,我们追梦,但是我们不相信梦,你会不会明白我们的这种感情呢?
就算我们做出怎样的事情,但是你一定要明白我们所做的只是自己想要做的而已,所以就算你受伤你也不能让你的伤感外漏,那样我们看见会有多么伤感,我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了解我们的人,包括你,兔子,你可知道…
“你们回去吧!我没事的,放心。”橙子故作坚强的背影里充满了孤寂,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是没有事情的。
但是他们仍是转身离开,眼神里有不舍。
橙子,就算我们经历了怎样的苦难,你都不能放弃自己,这是我们对你的梦,尽管我们不相信梦,但是我们可以无条件的追逐梦。就算别人会说你们不相信梦但是为什么要追梦呢?我知道我们都明白我们的梦并不是梦,只是我们所要经历的一件事情而已。橙子你可知道…
花夕与若然依然去了医院他们不想要琴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但是当他们到达的时候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琴子忧伤的哭泣,那种声音凄厉的如同天边遥远的云彩一般。
琴子已经远离人世,为什么会有陌生的男人会为她哭泣呢?他们完全不能理解平常看起来很平凡的琴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为她哭泣呢?但是假如这一切被橙子看见就不会误解,因为橙子会瞬间理解面前的这个人以前的所作所为。
恒子为什么会将琴子置之不顾,然后让橙子这一群人靠近然后让琴子顺其自然的发展了,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橙子也许会想,但是目前遇见恒子的是花夕与若然,他们不能理解。
漫天飘起花一般的雪,我们的情感像是无法停泊的船只。若然看着面前的这个有些帅气的男孩哭的一塌糊涂,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牵着花夕的手不住的揣测,想象对于他们写文的人来说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但是他们的想象仅仅局限于真实中存在的虚幻而已。
于此同时,十三与少女在公园里激烈的争吵。
“你要的爱究竟是什么?少女,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你爱的人是橙子并不是我,你应该明白当你看见橙子难受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的感觉,不要再这样幼稚了好吗?我们已经成年了。”十三仍是一副平淡的模样,仿佛说的仍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是心怎么会这样的痛。
“放屁,我说我爱的人是你就是你,你能不能不要怀疑我,我只是想要去看看橙子,我们与橙子之间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究竟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若然的语气显得激烈,但是仍是强迫自己的感情不想在第一时间败给若然。
“我没有怀疑过你,你应该明白,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爱的人是橙子不是我啊!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自己,接受自己的感情。”
“你是不是喜欢兔子,你喜欢她就明说啊!为什么要绕弯子,我知道你喜欢她,你看她的眼神里除了爱意还有深深地保护她的意识。”
“少女,别幼稚了,你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你明白吗?你同时爱两个人是会害了你的,我说的是真的。你好好去爱橙子。”说完之后不顾少女的解释便兀自离开,也许少女说的是真的吧!十三爱的人真的是少女,可是当初遇见少女的时候不是也是这样的感情吗?那么为什么要自欺欺人的说少女爱的人是橙子呢?这样做会不会伤害橙子呢?会不会失去他们呢?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让我不再相信爱情只相信友情呢?难道少女在我的地位中真的只是朋友嘛?还是自己不愿承认少女与橙子真的同床共枕呢?自己不是不在乎大姑娘情结吗?可是为什么在得到的时候还是那么在乎呢?
十三一时之间找不到答案,之恩那个茫然的走在人行道上。城市的霓虹灯渐渐地散发着腐蚀的糜烂。十三想起自己从十七岁开始离家,他是一个感性的人,但是在流浪的途中仍是没有了家。本不想流浪,但除了流浪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做什么?直到遇见若然,他以为今生不会再遇见自己的亲人,不会再相信任何情感,但是遇见若然他还是哭了,哭的一塌糊涂。他以为真的没有了家,但是为什么遇见亲人的时候还是会无可救药的哭泣呢?这种情感又是因为什么呢?
终于决定是要走了,既然自己给不了别人什么那么自己选择离开,也许会对别人留下一些幸福的瞬间。想到这里他不在茫然,一个人徒步掩着西关徒步走到东港,不想坐车,只是想让夜风吹拂自己的头脑,然后把那些刻意留下的伤感淹没。城市四处弥漫着黑夜的阴影,霓虹灯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路边一个女孩不住的呕吐,样子狼狈不堪。这些生活在黑夜中人们总是有一颗难以靠近的心扉,就像他们一般。
十三记得第一天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少女的模样,那时候他们只有十八,十三写文,少女写诗,总是可以配合的默契,但是从什么时候起少女遇见事情的时候不再告诉他,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少女把他变成了维护她与橙子之间感情的维系。十三忽然觉得可笑,在这场单恋的感情中自己只是一个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
其实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那么别人又怎么会理解呢?
十三转身,然后看见皎洁的月光中闪现出的阴影。也许每个人都会有阴影,也许每个人都会有感觉,只是我们一再的忽略自己的感觉,或是避免自己的感觉以至于后来我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回家的时候少女并未回来,他觉得很累,兀自一人躺在沙发上看着晚间的新闻。他已习惯了少女夜不归宿的习惯,所以总是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煎熬的度日,曾经也是在意的,可是一而再而三之后情感变所剩无几了,除了放纵又能有什么办法控制呢?
打开一瓶酒兀自一人独饮。天亮之后也许就会离开了吧!这座城市有自己太多的情感,也会留下自己所有的眼泪,在今后的岁月里也许再也不会流泪了吧!自己的心已经变得冰冷,还会像如此冰冷下去吗?
一夜未眠,少女果然仍是没来,他断了念想,独自收拾行李去往火车站。也许这样的结局在我们看来是再也平常不过的情节,但是当一个人万念俱灰的时候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值得自己去做的事情呢?
天气一如既往的晴天,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轻柔的芬香,但是十三的心已经变得平静无比,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值得他去逗留,值得他去观望,他只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然后用自己的文字去诉说自己内心的笔客而已。
踏上去往边疆的火车,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城市,曾经在这里写下无数的文字,可是如今那些文字已经不能在算是文字呢?那种文字只能是自己的回忆,所以那些文字在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令人伤心的。
再见了,我的朋友,再见了,我的爱人。
火车随即出发,他记得自己初来这座城市也是这样的声音迎接自己,而自己离开的时候亦是这样的声音,忽然觉得悲从中来。我们命中是否真的注定,我们的过往,我们命中是否真的存在自己的女王,可是自己的命运究竟是不是空虚的呢?
离开的间隙中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开始滑落,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掉落在床铺上,也许自己的离开会带给少女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