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ZERO
楼上开始吵杂的时候,齐梧桐才想起要回拨电话。她按照手机已拨出的电话打过去,“我是梧桐,这是我的号码。”齐梧桐承认这句话稍显官方。
“哦,是你啊,那我记下了,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啊。”
齐梧桐把嘟嘟做响的手机从耳边移开,嘟哝了一句“莫名其妙”。
半个小时后,张以木拿着两张演唱会门票按响了齐梧桐家的门铃。“给,我们演唱会的门票,上面有地址,你可以跟你同学一起,准时来啊。”
“那谢谢你啦。”齐梧桐扬扬手里的门票。
“对了,我合租的朋友已经到了,有空介绍给你认识。”张以木走的时候不忘说一句。
齐梧桐看看手里的门票,ZERO乐队,玫瑰街道213号,1月15日,9点开场。
齐梧桐给陈远都打电话:“远都,张以木给我他们乐队的演唱会门票了,明晚的9点,你来吗?”
“得嘞,舍命陪君子啊 ,伴君如伴虎的,我就看在你每天宅家的份上,不然我可不去看大叔。”陈远都忍不住打趣道。
齐梧桐依旧穿上许久不穿的连衣裙,一双雪地靴,外加厚厚的羽绒服。陈远都和齐梧桐到场的时候,发现正如齐梧桐所想象的,玫瑰街道213号是一处废弃的工厂,里面有轮胎类的废弃物,还有大铁门,这些都是齐梧桐内心所希望看到的。拥挤的人群将气氛都吵热,齐梧桐看到舞台上的张以木正在背着吉他唱歌,乐队还有贝司手,鼓手,重金属撞击的声音还有张以木那有磁性的声线……这些都让齐梧桐觉得帅呆了。她跟着他们的节奏摇摆,呐喊,丝毫都没有记得隔壁还有个陈远都。张以木看到了齐梧桐,朝她点了点头算是示意。
凌晨2点闹得兴起的人们才散去,而对于齐梧桐而言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偶像剧。酷毙了帅呆了这些词语都不能表达此刻她的心情。
“梧桐,今晚的这个你才是真的你吗?”陈远都开着摩托车,问了一句。
“未必,远都,你知道的,我有很多面,我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怎么样的。”虽然齐梧桐也不知道陈远都说的“今晚的你”是怎么样的,但她就是明白,自己有太多面的性格与模样。
那天因为晚睡,齐梧桐已经迷迷糊糊,她在关上门之后就直接回房间睡觉了,迷糊到完全不知道张以木和他传说中的室友有没有回来睡觉。
一直睡到了次日的1点,她才感觉到饿意。她下楼去超市买了面包和牛奶,准备继续啃书。在超市她就看到张以木了,她才发现,原来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你来买早点?”看着齐梧桐手里的面包和牛奶,张以木噗嗤一声笑了。
“我要是学习熬夜的话才不会这么累呢,是你们摇滚乐太让我兴奋了。”
张以木笑笑,“原来你也喜欢啊。”
两人一起走着到楼上,“梧桐,要不要上来坐坐?顺便介绍一下我的室友。”
“嗯……下次吧。”齐梧桐摇摇头,其实她也是留有戒备之心的。
张以木似乎看出来了她的犹豫,“有女生哟,这样没关系了吧,高三的梧桐小姐?”
“那…那好吧。”齐梧桐还是有几分不情愿的。
张以木家的布局和齐梧桐家大致还是相同的,但装潢十分创新前卫,各类稀奇古怪的挂件,古铜色的重金属物品的装饰,让人感受到居住的人的新潮。
从厨房走出来一个女生,穿着深蓝色的及膝连衣裙,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让人倍感亲和力,唯一不足的是,和这个房子很不搭调。她拿着杯柠檬汁,递给了齐梧桐,接着在齐梧桐坐的隔壁一张沙发坐下。“卡卡,我的室友,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卡卡,这是楼下的梧桐。”张以木算是帮两个人相互介绍了。
“嗯,我是梧桐,很高兴认识你。”
“看吧,我跟你说她很可爱的。”张以木对卡卡努努嘴。
“我想我们真的会是很友好的邻居。”卡卡就这么说了一句。
张以木四处张望:“司亦呢?”
“他刚刚说回去乐队基地转转。”
“梧桐,司亦就是我们乐队的那个鼓手,他出去了我没法给你介绍了,下次再给你介绍,有空也可以上来坐坐。”
梧桐这就要起身道别。“我现在得学习去了,再见,张以木和卡卡。”
卡卡送她到门口,然后带上了门。“张以木,我发现吧,任何可爱的小美眉都逃不出你的法眼啊,真有你的。”一拳就打在了张以木的肩头。
张以木臭美了一下:“那是,我是谁啊,迷倒无数万千少女的张以木。”
张以木没有发现卡卡其实很不开心,因为,她发现张以木这个痞子男竟然换了口味,舍了浓妆艳抹的女子,选了一个高中生。这在她看来十分不寻常。
陈远都每每听齐梧桐说张以木的时候,他都觉得张以木很不简单,一个20出头的男生,依靠一个地下乐团就混得有模有样,甚至,陈远都偷偷跟外校的混混打听过ZERO,发现这个叫ZERO的乐团是真的不简单。他发现ZERO的一个秘密,他们乐团的所有经费都是来自于地下赌场,而地下赌场的黑暗就相当于一个黑洞。看似简单的乐队成员,却都是这个赌场的头。
陈远都将这件事情说给齐梧桐听的时候,齐梧桐就真的发现了问题。比如楼上时常出现来历不明的人,而且绝非善良之辈。他们手臂或有刺青,或是带着邪恶之气,他们还不定时的去张以木家。包括那个鼓手司亦,齐梧桐也很不喜欢他。在那次演出之后,齐梧桐第一次在楼道看见他的时候,他全然没有了那晚的活力,甚至看起来很虚弱。一头挑染成紫色的头发都好似蒙上了灰。除了张以木和卡卡,齐梧桐确认楼上出入的人没有一个是让她觉得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