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允光是开玩笑的。”杨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这么大个人了，说话做事总要有些分寸。”

宋允光无奈的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莫子衿想，这个宋三少爷还真是胆大。这样跟他老爹说话，她忍不住多瞟了他几眼。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去前厅吃饭。莫子衿落在最后，宋允泽默默的注视着她，她只装作看不见。

午饭后，莫子衿向宋庭轩辞行。

“莫姑娘何必要这么快走。是不是宋家有招呼不周的地方？”

“宋老爷不要误会，如今夫人的病已经大致痊愈。子衿也应该回家了。”

“莫姐姐既然没什么事，为什么不在宋家多住段时间呢！”宋允秋知道莫子衿和自己二哥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她突然说要走，内心实在不解。

“如果是小桃伺候的不好，换了就是。住的好好的就再住段时间嘛！”杨柳笑眯眯的道。

“是啊，莫姑娘，何必急着走。”董欲华望着她，似乎希望她有个更满意的答案可以回绝大家的好意。

“子衿向往四海为家的生活，况且奉天还有病人在等着我，所以，就不多留了。”

“老爷，既然莫姑娘执意要走，我们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吧！”董欲华吩咐道，“陆管家，为莫姑娘准备些路上需要的东西，再到账房支一百个大洋。”

“老爷您看这样行吗？”

“嗯！”宋庭轩虽有心想留下莫子衿，此时也不便再说什么。“莫姑娘随时想再来宋府，宋府上下都无任欢迎。”

“谢宋老爷。”

吃饭的时候，董欲华又是给莫子衿夹菜，又嘱咐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托人捎个信来。杨柳时不时的随声附和。唯独宋允泽一直保持沉默，心里却如倒翻五味瓶一般的难受。

他夹起青菜放入碗中，却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莫子衿吃完饭后便匆忙离去，说是要回房收拾一下东西。

她绕过前厅，直奔西厢。

“子衿——”

她明知道他在叫她，却只顾着加快脚步往前走。

“莫子衿——”

他拉住她。她转过身来，不得不面对他。

“为什么要走？”

“我说过，我是来给你娘治病的，她的病好了，我自然要走。”

“我已经打算这两天跟爹娘提我们的事！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要急着走？”

“我们？我们之间有什么事？”

“你何必要明知故问，你究竟怎么了？”

她面色冷漠，拒他于千里的冰冷态度，让他无所适从。

“那好，你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她的态度咄咄逼人，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我们的亲事。”他的眼神温柔而笃定。

“你是打算让我做妾，还是做丫鬟？”

“你——”宋允泽此时方反应过来，“你知道了？”

“是啊，我知道了，宋府人人都知道。”

“子衿，你相信我。”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到心口，“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放手！”她睁大眼睛瞪着他。

“我不放！”他第一次变得霸道起来，“我们现在就去跟爹娘说，我要和如珍解除婚约，和你成亲。”

“放手！”莫子衿大力挣扎，宋允泽这才松开她的手。“你是堂堂的宋家二少爷，我哪里敢高攀！”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从现在起——请你忘记我。”

莫子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把刀一样插进宋允泽的心里。

午后，太阳高照。明亮的光晕让他晕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她的话犹言在耳，他的脑海里除了她，什么都没有。他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第一次感受到心痛的滋味。他看着墙上的那副画，画里的女子那么真实而美好。如今，却似乎离他越来越远。她的心里有他吗，她真的爱过他吗？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脆弱，脆弱得连这颗跳动的心都快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