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落溪姚(一)
第三十一章
依秦这伙知道着急了,怎么刚才扑上去的时候不知道看着点。
苏羽瞪了他一眼,让他不看清楚了再扑扑着了个疯子:“丫的,扑花也不看好了扑。”
说完一阵风起树下的叶子都跟着飞起来,人朝着云儿个那朵“花”去了,树下的两个丫鬟急忙丢下扇子把依秦抱起来放在藤椅上,两个里头最漂亮的梅香看着小依秦又看看风一样的苏羽,道:“小王爷你在这呆着奴婢去去就回”说完也一阵风似的拉起春华跑了边跑还边说:“快点,快去会意殿找王爷,那个蛮夷的公主又来了。”,朝的方向不是苏羽而是往宫南希的会意殿跑。依秦撇了撇嘴,其实他不明白那个疯子的来历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两个姐姐怎么见了疯子跑的连鞋子都不要了,望着两人火急火燎的背影就就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朝着茅厕跑过去了,是尿急?还是要大的?。只知道她们跑过去的那个方向他在那养了只狗,那只狗龇牙咧嘴眼带凶光,眼圈里还有眼屎。不知道是不是窜错门了大晚上从他屋子的窗户跳进来就一直叫,他一个晚上没睡拉着那只狗转了好几个地方想给狗找个它喜欢的地方安个家,绕了王府大半圈才找到了那个茅厕,都说狗改不了吃屎,果不其然那只笨狗见了茅坑就往里钻他头插进粪坑咕咚咕咚的喝的起劲,索性就把狗放在那见那只大狗那么开心大概那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呢要是打搅了疯狗吃饭后果……不堪设想吧!他一个晚上没睡,惋惜那两个姐姐的同时他顺带打了个哈欠。然后便听见一阵犬吠,还有几声:“啊!狗啊”然后看见两个蓬头垢面的身影屁股冒烟的从他面前一阵风的跑过去,后边那只大黄狗“旺旺旺旺”的跟在她们身后跑绕着王府那个大大的假湖,两个人一只狗三阵风的跑,再看苏羽那一边。小依秦不禁感叹起,今天真是个好天气,一个疯子,一只疯狗,四个被追着跑的美人。他打了个哈欠躺在藤椅上打呼,蒲扇盖在脸上,他不是不想帮他的干妈只是记得今天早上他去找她看见宫南希捏着她的下巴她嘟着嘴巴,然后在吃饭的时候他问:“小羽儿他亲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嘟着嘴巴?”苏羽拿着一碗馒头摁在他脸上,红着脸:“大人的事小孩少管,”这事她叫的所以就少管喽,现在他只管睡觉,一个疯子而已他相信苏羽那个比疯子还疯十倍的娘搞得定。树下蚊子多他扇着扇子赶了赶然后放下继续打呼。
远处那个插着满头花的疯子扬起手手停在了半空被苏羽一下拍开,那朵花一脸的诧异看着苏羽半晌才蹙眉瞪着她,两人对视苏羽这才真正看清这朵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其实还挺好看只不过浓妆艳抹的失了本来的芳华,她嘴唇薄而厚实粉嫩里透着些许的光泽像一个草莓果冻。想到果冻苏羽不仅咽了口口水,她有很久没吃了。那样的嘴唇恐怕谁见了都想咬一口,苏羽一时出神只见那朵花忽的扬起右手往苏羽脸上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啪”她给人打了,打的还很阔气一掌拍下来半句话不多说,她抬起头一眼看过去然后抬起看起来很是削弱的巴掌。苏羽一样不客气,一副:你打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样子扬起巴掌,手指纹理分明。
“啪”第一掌拍的响亮,那朵花抬起头一脸的怒气以及诧异大概从小到大没人打过她罢她张了张嘴冒出一个“你……”不待 她多说半句,苏羽又是一掌“啪”那朵花彻底怒了张着嘴“啊!啊!”摇着头指着苏羽的脑袋:“你……”然后又把手指对准自己,“我……我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打过”然后扭头左看看右看看。
看来这朵花不仅疯而且是很疯,苏羽咽了口口水,她不是真想欺负疯子啊!也不是故意的她又不知道这个满头带花的女人是疯子!
只见那朵“花”的目光定在了地上的那把铲子上,一把拿起了地上松土的铲子轮起来,嘴里骂着苏羽:“从小到大还没人打过本公主的,你,拿命来!”
“喂,喂,”苏羽身子往后退了退,云儿也急了,“娘娘,你惹到她了!”
苏羽连连拉着云儿后退嘴里已经语无伦次,“我知道啊我怎么知道她是疯子!可是……”花还没说完那朵花一把铲子砸下来,砸在一朵牡丹上牡丹立刻四分五裂。霎时,又是一下瞬间摧毁一片牡丹。
可怜这些牡丹开的正艳被人拍的一下一下,苏羽拉着云儿左躲右闪躲,那朵“花”不依不饶追着两人铲子一刻不停轮上轮下,彼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那个,依秦呢?”
她们在这给他抱不平他呢?那个始作俑者难不成抱着花生打麻将去了。
云儿那顾得上这些扭头看了看惊慌失措:“娘娘快跑吧”。
依秦狠狠打了个喷嚏,又抬头啪啪鼓着掌嘴里真就瞌着瓜子,不断叫好:“加油啊!”菩提树树影摇逸风扶过他头上的树干哗啦哗啦的响,他旁边的那个湖湖旁的那个小路上,一只狗两个屁股冒烟的美人跑的那是一个精彩,只见狗追着两个美人跳过一丛一丛的花甚至从苏羽身边擦过,而依秦不知道哪来的一包瓜子一边叻着一边鼓掌,道:“两个姐姐加油,赢了那只狗!”两个美人一边跳过一个石阶一边异口同声:“小王爷你好不道德,”依秦呵呵笑过,扭头看向被追的狼狈苏羽,然后又鼓励:“老婆,加油!加油!”。苏羽顾着逃命那听的到那些。苏羽拉着云儿往王府一方青草跑苏羽跑在前头,脚下一颗石头一脚下去一个前扑往前仰,四脚朝天趴在草地上云儿也被她一把拉下一个啷呛跟着她趴在了地上趴成了个大字,扭头再看那朵“花”不依不饶追上来一个铲子朝苏羽轮过来她瞪着大她核桃一样的大眼睛,千钧一发,那把铲子已近苏羽的后背。
云儿突然一个飞身压在苏羽身上,嘴角抿成了一条线铲子不偏不倚的打在她身上,苏羽扭头看向云儿,眼看又是一铲子云儿依旧压在苏羽身上不起来,那朵“花”的铲子又该砸下来,又是千钧一发,苏羽推开云儿从地上跳起来,一记佛山无影脚踹在女人的肚子上。
打谁都好唯独不能打她的云儿!那朵花捂着肚子,嚷嚷:“你是哪里来的泼妇,本公主你也敢踹!”
苏羽不屑的甩了甩袖子。管你什么公主,打她的云儿就该罚。云儿此时捂着被朝他靠了过来,后背是火辣辣的疼,见了苏羽会心一笑:“没事的娘娘,”
苏羽蹙眉,这么打的铲子打在她身上怎么会没事。
苏羽眼睛里冒着水汽,道:“我的傻云儿”
云儿淡淡笑拍了拍她的手,道“娘娘,云儿没事的”眼睛不偏不倚瞧见那个满头插花的女人目露凶光轮起铲子,云儿推开她:“娘娘小心”
又是千钧一发,铲子却停在了云儿的眉间,她睁开眼却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
宫南希一脸阴沉,撇开云儿看向苏羽,一甩手将疯女人手上的铲子甩开,缓缓道:“休得无礼,知道她是谁吗?”宫南希一脸严肃。
苏羽一脸诧异,歪着脑袋看他:“什么?”
她扭头看向那个满头插花的女人,难不成这个满头插花的女人是宫南希她妹,如果是妹妹就算再怎么宠犯了错骂的不该是老婆吧,如果不是妹妹难道又是夫人?如果是宫南希该疼的是她,宫南希一脸的严肃,如若不是夫人不是妹妹,那……公主?
苏羽看着那满头插花的女人狠狠的咽了口口水,上下大量了那个满头插花的女人好一阵,那个女人浑身摔的一身泥见了宫南希就往上凑,蹭在他怀里白色的锦袍给弄的一身黑,在宫南希的怀里嘤嘤带着哭腔:“南希那个女人是哪里来的泼妇,她打我,”女人扬着自己的脸,脸上的两个巴掌印清晰可见,“看我的脸是不是红了,妆肯定花了”女人撒着娇,苏羽看着一阵哆嗦见过骚的没见过这么骚的。落溪姚仰着头又把头低下从怀里拿出了面镜子,又看她拿着一个类似粉扑的东西往脸上擦本就红的像猴屁股的脸如今更像猴屁股,苏羽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的笑。
女人立刻不满:“泼妇你笑什么,野蛮人!”她气的满头的花在头上一摇一摇像马戏团里卖艺的猴子,顶着花篮,脸上的妆好比猴子见了香蕉扑过去摔在一大盆红色的粉扑里,沾了一脸的粉,风一吹厚厚的粉立刻飞的满天。
苏羽一个跟头趴在地上捂着肚子滚在地上:“哈哈”
云儿见她在地上打滚急的蹲下来,依秦也凑过来蹲在地上看了半晌又看了一眼红屁股脸的落溪姚忍着喷笑的冲动,一本正经道:“没事的,她这是惊吓过度而已。”
苏羽在地上一下笑抽了。
惊吓过度?他的确有点惊吓过度到也不至于是被那个猴子一样的女人。
王府的会意殿,虽说不是金碧辉煌也是巧夺天工她什么时候被拖进来的她不记得了。苏羽从来没来过,想来她没来过宫南希该不会把其他女人带来吧!
只见大殿之上,宫南希坐的那把椅子上,那个满头插花的女人嘟着嘴像只滑稽的恶鬼狠狠的瞪着下坐苏羽,得意的向她吐舌头,一边搂着宫南希。
苏羽看着她一愣一愣。如果说这世上有个选最像傻子的公主恐怕非这个呆子一样的女人莫属。
旁边的依秦看看苏羽,又看看上坐的宫南希,宫南希撇见他疑惑的眼神安慰一样点了点头,依秦扭过头又看了看宫南希旁边的落溪姚,落溪姚看着他笑了笑然后扭头对宫南希笑道:“南希这就是你养的儿子啊!”又看向依秦,“好可爱哦!”
依秦咽了口口水,一阵哆嗦在跟她她咬耳朵:“小羽儿,咱回家吧!”
苏羽抿着云儿递来的茶,一下揭开盖子道:“急什么?”大概是今天的茶太好喝,或是她急于知道那个疯女人是谁,她轻轻抿了两口虽说还有点烫到还是被她一口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才抬头抹了一把袖子,道:“宫南希你旁边那个是谁?”这样的反差太大,苏羽甚至是一口干了一杯茶!依秦把嘴巴长得老大,方才看苏羽喝茶的样子那么潇洒,那么大方,那么阔气!他在心里从新把这个娘亲的形象从新定义了一遍,看来他娘不仅是疯子还是个特别豪爽的疯子。
宫南希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落溪姚,道:“不得无礼,她是蛮夷的公主”
“蛮夷?”蛮夷是个什么地方,这她哪清楚,苏羽将不解的目光投向宫南希,他看着她半句话也每一句出口,她又看向云儿,云儿心领会神,弓身小声在她耳边道:“蛮夷是个国家。”
苏羽瞪大眼睛看她,嘴里不明所以又不知问什么半晌才从嘴里冒出个:“哦!”
一个大殿,偌大的屋子没有一丝的声响,苏羽良久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上座宫南希和那个蛮夷的公主落溪姚。两个人恭维的你一口甜糕我一口苹果喂的不亦乐乎,宫南希见她嘴边沾了甜酱,温柔的用手轻轻擦去。
落溪姚还跟她显摆,拿一块甜糕狠狠咬了一大口又扬起满嘴酱汁的脸凑像宫南希让他擦,别着脸还故意冲她挑衅的一笑。
对于她的挑衅以及宫南希对她的呵护苏羽只是一笑而过,却没说什么。这是她最反常的地方,就连依秦也诧异,以她对苏羽的了解,一般如果有人抢了她的东西她第一反应就是抢回来就像跟他抢桂花糕就算不是她的她只要觉得她要就会抢过去除非她不要了或者让给你。
如今她只是抿着唇垂眼一笑,抬起云儿刚添的茶慢慢的喝着,一切并没有什么奇怪,但在依秦看来苏羽这样才是真的反常,她垂眼笑着的一瞬好似带着很多本是她不该有的忧伤,以前看苏羽不论遇到什么她都是乐呵呵的一笑而过甚至没心没肺的说:“无所谓!”不论是什么。
这些反常,旁人只知道她是累了但在云儿和依秦看来他们都是明眼人他们都明白,至于宫南希明不明白,都随便吧。苏羽这样想,水波大眼看向高台,那上头是宫南希满眼温柔的搂着落溪姚。
她笑了笑,这一笑却藏起了很多的落寞,她本不该有落寞所以才藏住了它们笑是她本来的面目,她本不该不高兴,毕竟他并没有在这个世界承诺她什么。方才抬眼苏羽看见宫南希的笑并不是装的,这就已经证明一切。
落溪姚嘛?据说,她曾经救过宫南希,在她皇宫的地牢里,她救了他。
这是云儿告诉她的,她也只知道这些。
傍晚,风潇潇的吹过窗边的菩提,刮起满树的绿叶随风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