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嫁娶不须啼(3)
三人刚进夏府,便见庭院中摆着一火盆,火焰在风中,肆意咆哮。媒婆不紧不慢的扶了新娘,慢慢跨过火盆,彭晢瀚自也陪同在旁,刚跨过火盆,新娘的脚又踩在火盆后的碎瓦之上,幸好有媒婆扶着,尚未滑倒。
三人便慢慢前行,一路之上全是夏彭二家的亲友站在一旁观看,均赞彭晢瀚气宇轩昂,自有一番英气。
刚行至待客厅正中央,媒婆便悄然退下,中心只剩得新郎新娘子,二人正对着夏父彭母,夏父彭母今日也是盛装出席,端坐在上首神色和蔼的望着二人,心中说不出的喜悦。
“放鞭炮!”彭母叫喊道,生怕来客太多,他们听不到。
“噼里啪啦~”门外放起了鞭炮,所有人都回头去看硝烟四起的大门口,等了好一会儿,这鞭炮总算是放完了。
又听得媒婆喊道:“新郎新娘拜天地啦!”
媒婆此意是一是告之天地,新郎新娘此刻成婚,二是将看放鞭炮的小孩子们叫进来,新郎新娘举行拜天地仪式。
“一拜天地。”媒婆喊道。
新郎新娘子均转身背对高堂,彭晢瀚握着夏岚的手,二人双双跪拜。
“二拜高堂!”媒婆喊道。
彭晢瀚与夏岚又双双起身,转过身来,面对二老,双双跪拜。
“夫妻对拜!”媒婆又喊道。
二位新人各自转向,彭晢瀚正对着夏岚,二人弯腰对拜。
“送入洞房!”媒婆高喊道。
新娘新郎被一群友人涌入了洞房。二人并坐床边,众人将小孩子拥到了最前面,彭晢瀚招呼着他们将被里的喜果拿出来分给他们,以求多子多福。小孩子们得了吃食,欢天喜地地捧着喜果向外跑去。彭晢瀚则带领众人出了洞房与亲朋好友喝酒去了。
彭晢瀚家穷,他朋友本不多,可今朝一发达,便来了许多不知名的友人,将他可快吹到了天上,彭晢瀚本来就很高兴,听得这些人的一番吹嘘,不禁自鸣得意,被这些人灌得不省人事,最后还是由仆人将他抬进洞房,扔到床上,才算完事。
第二天一睁眼却已是日上三竿,自己虽然醒了过来,却也是头痛不已,之见梦寒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他醒酒汤,他摇了摇头示意不喝了,坐起身来,却见床上只有他一人。
“小姐呢?”彭晢瀚见这丫头在此,却不见了小姐,故而问道。
“小姐?”梦寒笑了笑说道。
“对啊,小姐呢?”彭晢瀚揉了揉脑袋道。
“哪里来的小姐?昨晚,一直都只有我一人。”梦寒羞涩的说道。
“昨晚?我不记得了。难道小姐生了我的气,便到其他屋子里睡去了么?”彭晢瀚问道。
梦寒摇摇头道:“与你拜堂的是我,与你成亲的也是我。”
“什么?!”彭晢瀚此惊不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好梦寒,别吓我了,快告诉我小姐在哪里。”彭晢瀚惊后又想到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怎么还会让夏岚算计了去,这肯定是场吓唬。
“彭公子,小姐不喜欢你,可是我喜欢你。你饱读诗书,才华横溢,气宇轩昂还会算命,总之,你样样都好,我,我就是喜欢你。”梦寒羞怯道。“小姐早就走了,你真的那么喜欢她么?”
“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彭晢瀚不敢相信,如在梦中。
“难道,那张莲花手绢,也是你绣的?”彭晢瀚恍然想起。
梦寒笑道:“是啊,是我绣的,也是我送给你的呀。”
彭晢瀚心下凉了个透彻,他原想,若是夏岚不喜欢自己也无妨,只要不讨厌自己,那么拜过堂后,她也不会这么抵触,没想到,对自己有意的竟然是他身边的丫鬟,自己的一盘棋,全因她这一步错,而步步错,最终导致,满盘皆输。
“乖女儿,贤婿,这么晚了都不起来,像什么话?”夏父笑吟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们起了么?”夏父问外面守房的童儿道。
“听见说话了,该是起了。’童儿道。
“那老夫便进来了。”夏父大声说道。
彭晢瀚还留在刚才的话中,不能自拔,梦寒则害怕,怕得说不出话来,只得任由夏父进来。
“梦寒?小姐呢?”夏父刚进门来便见只有梦寒和彭晢瀚在,不免奇怪。
“我,我.....小姐,她......''''梦寒深知夏岚是夏父的掌上明珠,若她失踪,自己必遭责罚,故而声音颤抖,不敢吐露真相。
“怎么?这丫头又躲起来了么?都是已成婚的女子了,还这么顽皮。’夏父笑着道。
“不是。”梦寒不敢看夏父的眼睛,目光闪烁着道。
“那她去哪儿啦?”夏父问道。
“小姐,小姐.....老爷,是小姐自己跑的,跟梦寒无关。”梦寒终于有勇气说出了这话。
夏父的脸微微变色:“什么时候跑的?”
梦寒带着哭腔,放下手中的醒酒汤,跪到地上道:“昨日,出嫁前。”
“什么!”夏父怒火上涌,吼道。
“详细说来,若有半点隐瞒,掌嘴十下。”夏父向来待人宽厚,对下人来说掌嘴十下已是莫大羞辱。
“是,是。”梦寒颤抖着说道。
成婚当日
夏岚早早穿好了喜服,画好了妆,正自无聊时,却听见新郎官来了,正在大堂候着,夏岚童心一起,要梦寒前去窥视新郎官的面容,回来后与她详细说明,梦寒自不敢违拗,便去了。
待得梦寒在侧,见到彭晢瀚坐在大堂之中,心中无限欢喜,转而却化为悲念,自己一心喜欢的人,今日娶妻,新娘却不是自己,便悲切切的回到了夏岚身边。
“怎么样?看到了么?快给我形容一下,他是怎生面貌?”夏岚好奇不已,连连发问。
梦寒点点头道:“嗯~看到了。”
“快说啊!”夏岚等不及,忙催促道。
“是,是,彭公子。”梦寒结结巴巴道。
“彭公子?我当然知道是彭公子了,父亲都说过多少遍了?”夏岚不耐烦的道,“我问你他是怎样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