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军部招人，你去不去？”墨子延看到穿着浅色T恤和牛仔裤的方简转过身来，对着旁边的金发的男生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我才刚刚到花旗不久，花旗军部怎么会信任我。”方简的声线清淡平静，“Oh！come on！”金发男生夸张地一拍方简的肩膀，“我想你低估了他们需要人才的程度！这次军部来招的是文职人员，你是要去参与研发的，兄弟。”

“研发什么？”方简有些好奇。金发男生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他们要的是物理天才，你去的话他们会给你准备大礼的！兄弟！”“保罗，你这是嫉妒我绩点比你高吗？”方简笑了。“不！我从来不嫉妒你这样别人永远超越不了的NO.1！”金发保罗夸张地摇了摇头。两个人说笑着从图书馆走了出去。墨子延似乎是站在他们身后，目送两人远去。

画面跳转，墨子延看到身穿军服的方简一脸惊讶地低头看着自己，然后，抬头对前面什么人说：“先生，您是说这个小姑娘要和我们一同参与研发？”“哈哈，方，真难得看到你惊讶的表情！这个小姑娘是物理天才！她一年前发表的论文和你一年前的一样！”嘹亮的嗓音从右侧传来，方简惊讶地表情更加明显：“先生，您是说，那个撞了我的博士论文的就是这个小姑娘？”嘹亮的嗓门在身侧大笑，墨子延想张嘴说什么话，却没有说出来。

画面再次跳转，方简在实验室忙碌，阳光刚好能从窗户照进来，穿过方简深褐色的短发，发尖变成了更浅的阳光色。方简的实验服被阳光穿透，高大却瘦削的身体看起来似乎要被融化进阳光似的，但方简又是那么真实地在那里忙碌，露出无法抵抗的认真表情。墨子延呆呆地一直看着，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身处的空间。

画面又跳转，方简脸红脖子粗地站在门边，墨子延是头一次看到这种表情的方简，感到很有趣。“我不是GAY！”方简气呼呼地对墨子延嚷，“为什么我不让你进我的公寓，你就要说我是GAY！”墨子延听到自己说了一句什么话，但是没有听清。只看到方简的脸更红了，他低声吼道：“我和保罗不是爱人！我们是朋友！你听懂了吗？！我不是GAY！你为什么这么任性妄为！”然后，墨子延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因为我喜欢你啊。”方简脸上的红色一下子褪了下去，然后突然又浮上了脸颊，红彤彤发亮的方简呆立在门口，墨子延“噗嗤”笑了。笑声渐大，红色的方简却渐渐摇晃、模糊。

然后，墨子延发现自己在床上睁开了眼睛，泪水沾满了整张枕头。

墨子延从床头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4点零5分。她坐了起来，黑色长发有几缕粘了泪水，黏在脸上。墨子延呆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她又拿过手机，屏保上是她和穿军装的方简依偎在一起的笑脸，她呆呆地看了很久，然后突兀地划开，调出照片，把昨天偷拍的年少方简的睡颜换成了屏保。照片亮度很暗，年少的方简眼睛闭着，表情静谧安宁。墨子延笑了，亲了一下手机屏幕，轻轻说：“阿简，这次我一定会守着你的。”

照片上的方简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墨子延还是从心底里笑了出来，戳了戳屏幕上方简的脸，下了床。她拉开窗帘，东边的天空已经泛出了白色，路灯一个接一个地熄灭，这座城市的黎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