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缘生

『镜外』

铜镜开始旋转，时间也随之跳跃到了几天后。

谢薇看着镜子里的尧枝在花园里被谢楠叫住，他将袖中的一方丝帕掏出，叠的方方正正的，递给面前的人儿，而尧枝只是快速接过，就逃离似的想要离开，不料又被人叫住：“尧姑娘！”

镜里的尧枝将丝帕端在手中，问他有何事。谢楠想了好久才缓言：“花灯节…尧姑娘会去吗？”

“花灯节？”尧枝皱眉，将头转向一边：“不知道，但我想…你们可能见不到半月的花灯繁夜了吧…”语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给谢楠留下半丝的机会问话…她…害怕回答。

铜镜又是几次旋转，期间大多的画面都是尧枝一人待在书房里书写的身影，直到姑苏慕白在画面里出现…

『镜里』

案上烛火微亮，尧枝听到身后传来男了子轻咳的声音。

“你来啦。”她停笔，也不回头。因为她知道来的人是姑苏慕白。每年这时，姑苏便会来，来封印她一半的法力。这倒不是谁对她的刑法，而是姑苏怕她在花灯节时，滥用法力，最终返到侵蚀自己。

“姑苏公子，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说。”简洁明了，倒是他姑苏慕白一贯的作风。

“可否借你的月琅镜一用？”提笔，尧枝又起了纸上的字迹。

姑苏没有回答，倒是说出了句令她吃惊的话：“你爱他。”并不是以疑问的口气，这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情的事实，干净利落。

尧枝自是知道姑苏口中的那个他是谁。纸上微顿笔，摇头，说没有这回事，倒开始笑他多管闲事了。其实，只有尧枝自己知道。或许在第一眼见到谢楠时，她便动了心。只是那是的她不懂什么是爱，亦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爱叫一见钟情；不知道有一种爱名叫付出。

“改写他们的命运，让那二人忘记你？呵，不觉得对自己不公平么？爱就是爱了，再怎么逃避，也是逃不过自己的心。”

或许觉得姑苏说的对，尧枝也就不再说话了。而身后的姑苏慕白则幻化了一枚铜镜出来，放到了书案上：“我花灯节那晚再来取，你好自为之。”说罢，他轻点尧枝眉间，抽离了她一半的功力，下一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境外』

姑苏慕白一点点的讲述着镜中发生的故事，倒也不觉得干渴，继续道：“花灯节那日，阳光是极好的，似乎在喜迎半月花灯节的到来。而你高高兴兴的去到尧枝房里想邀她出去的时候，却被她推出门外，让你不要打扰…

『镜里』

可尧枝关门的瞬间，谢薇分明见她眼里混混不清，暗淡无光，一副苍白无力的憔悴面容。

入夜，四周悄然无声，谢薇趴在石桌上待着房里的人儿，谢楠亦是坐在旁边，沉着脸，像是在思考什么。

尧枝房内，微光夜烛只能着亮书案这一小块地方。她无力的趴在桌上，枕着一只手臂依旧在书写着什么。豆大的汗珠从她脸颊滑落，笔尖微抖，指尖的荧光也断断续续的，淡了很多。她紧咬着唇，眉头深皱，终将最后一字书落。

看着书罢的纸页，她笑了，笑的安心却也无力。微颤着眸子，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顺势滴落，而后，她张张嘴，依稀请凑起来的，不过是一句：“此生…无憾了…”

尧枝缓缓闭了眼，墨笔无声而坠。烛光微弱，烛泪也流到了尽头，它忽闪着熄灭了最后一丝光火。

初夏时节，蝉虫的低吟入耳，空洞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