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他完成复仇之前守护着他。
对他的命令绝对服从。
绝对不可以说谎。
这,就是他的三个愿望。
当然,这并不是免费的服务。
等到复仇完成后,他的灵魂将归我所有……呵呵……
“社交季真是无聊啊……每天都有宴会的邀请信,这些人真是无聊透顶。”夏尔端起茶杯亲啜一口,眉头随即纠结在一起。“这是什么茶?”
赛巴斯将草莓蛋糕切块装盘,轻轻地放在夏尔的面前。“这是来自供给皇室的,从九州进口的陈年普洱茶。怎么了?”
“难喝死了。”夏尔放下茶杯,不悦地瞪着赛巴斯。“这茶和草莓蛋糕的搭配,跟你一样那么恶趣味。”
“果然呢……这茶还是挺受皇室欢迎的,我还以为少爷会喜欢。陈年普洱很珍贵的。”
“你这是在抱怨我在浪费吗?”
“怎么会呢?我这就去换成锡兰红茶。”今天的火气还真大。
赛巴斯转身刚踏出一步,夏尔叫住了他。
“去伦敦的日子在什么时候?”
赛巴斯转过身。“您是说亨利·塔尔公爵的生日宴会吗?”
“嗯。”
“后天早上便会出发前往。”原来是不喜欢交际的主人要参加宴会,难怪火气会那么大。普洱茶可是降火的呢,可惜少爷不喜欢,唉……
“‘不能’拒绝的邀请。”夏尔拿着信件在空中挥舞几下,没好气地将信件甩在办公桌上。“‘她’说那个男人在干一些非法勾当,特别是鸦片的走私。据说他还和凡多海姆公司的员工勾结,利用糖果的包装纸,把毒品弄成糖果的样子掩人耳目。”
“那么少爷,您这次的目的是……?”
“去亨利·塔尔的宅邸‘做客’。”夏尔的眼神里折射着不可摧毁的坚定。
“谨遵吩咐。”赛巴斯欠了欠身。
夏尔拿起杯子,闻了一下味道,一脸嫌恶。“难喝的茶果然难闻。”
赛巴斯无声地退出办公室。应该是难闻的茶才难喝吧……不过,有时候,即使知道了在前面的是陷阱,少爷依然不会停止脚步。是的,这就是他所渴望的,少爷的灵魂。
“那么,接下来要吩咐一些事情给那四个人了。”
草地,黑不溜秋,看不见一棵青草。
摆放高级茶具的柜子,倒在地上,所有限量的瓷器碎了一地。
厨房,原本放在料理台上的上好生牛肉变成了一堆黑炭。
“赛巴斯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放了过量的除草剂会变成这样,真的很对不起!”菲尼慌慌张张地道歉,泪水如开了闸的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赛巴斯先生!!我、我只是想把那些杯子擦干净,可是、可是却不小心把柜子弄倒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戴着眼镜的梅琳又是抓头又是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的帅管家。真想狠狠地扑进赛巴斯先生的怀里,让他那温柔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巡礼。
“本来嘛,我想做个烤牛肉的。但是用烤箱烤的话要很长的时间,所以我试着在一个大火堆上烤。结果一没注意就变成了这样。真是没办法呀……为了艺术总是要做出牺牲的……啊哈哈哈……”叼着一根烟的巴鲁多一脸无辜的笑着,一点歉意也没有。
田中老人家……待在一旁喝着热茶。“呵、呵、呵……”
这四个人,就是凡多海姆家所谓的“佣人”……赛巴斯无力的用手撑着额头。
菲尼,除了力气很大之外,似乎就找不到其他的优点,上一次还折断了少爷的手杖。
梅琳,超级无敌的远视,即使戴着眼镜也无济于事,最要命的是她总是“有办法”把放瓷器的柜子弄倒。
巴鲁多更别提,虽然他的职务名称叫“料理长”,不过只要经过他处理的食材,无一幸免的,都会变成一堆黑炭,更严重的时候会把厨房给炸了。
至于田中老先生嘛……除了喝茶就没干其他事了,比那三个人好多了。
和同行相比,我还真是悲哀啊……赛巴斯虽面无表情,却在心里抱怨道。
“啪!”
赛巴斯一拍手,在一旁呱噪的三人立刻闭上了嘴。他笑眯眯地对眼前的四个人说:“在晚餐之前,你们就先去休息吧。哪儿都别去哦。”似乎是在强调什么,他又说:“哪儿都别去哦……”
塞巴斯先生虽然笑着,但是他的语气却那么冰冷!他在生气!他在绝对在生气!三人看着赛巴斯,心里同时呐喊着,背脊不断地在冒着冷汗。
“是!是!我们知道了。”
“好了,我要忙了。”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少爷,今天的晚餐,为您准备的是牛扒陪蘑菇酱,玉米浓汤以及蔬菜沙拉,甜点则是日式抹茶蛋糕。”赛巴斯站在夏尔的旁边,恭敬地介绍着晚餐。
夏尔切下一小块牛扒,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然后吞下。当他接着切第二块牛扒的时候,感受到赛巴斯的目光正停留在他身上。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拭嘴角,问道:“我的脸上有东西么?”
“不,少爷。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夏尔听了不做声,他对赛巴斯所谓的“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一向没有好感。
赛巴斯似乎看准了夏尔的默不作声,恶作剧似的说:“少爷,你不会跳舞吧?”
夏尔动作顿了一下,假装没听到,继续切牛扒。力道比之前大了点,可以听到刀叉和盘子碰撞的声音。
“少爷,不会跳舞的话,在社交方面,可是会少了很多优势的哦。再说,会跳舞的绅士可是很吃得开的哦……”
赛巴斯那暧昧不明的尾音,让夏尔确定了某件事情。
“塔尔公爵的生日宴会会有很多政商名流,也有政商名流的儿女。对于凡多汉姆公司的业务拓展来说,是个好机会哦……”
夏尔依然默不作声,喝着玉米浓汤。
“所以少爷你……必须学会跳舞。”赛巴斯斩钉截铁地决定道。
夏尔听了,挑衅地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就去请个教跳舞的老师好了。”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教课的老师吧,我“亲爱的”管家先生?
“请老师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由我来教少爷跳舞了。”赛巴斯从容地说。
“什么……要我和你这个大男人跳舞?你那么高怎么可以……”
赛巴斯附身靠近夏尔的脸,左手食指放在好看的唇形前,温柔地说:“少爷,这和身高无关哦。倒是少爷你为了增高可要很多很多的牛奶哦……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早餐后就由我来教您跳舞吧。”
夏尔不甘心地握紧拳头。赛巴斯所说的都是事实,他没有反驳的理由。
“那么少爷,在睡觉前喝一杯热牛奶如何?”
夏尔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狠狠地说:“不用了。”
哎呀呀……一提到跳舞就生气的少爷还真是可爱呢……为什么以前没发现这点呢?呵呵呵……
夏尔吃着甜点,心里在祈祷着——希望菲尼他们明天能搞出一些乱子,厨房炸了也好墙壁倒塌了也好……随便什么乱子。这样,他就不用和“亲爱的”管家先生跳舞了。他那张永远都那么从容的脸,看了就叫人厌恶。
翌日早上。
菲尼、梅琳和巴鲁多三人坐在休息室里闲聊,赛巴斯来到他们身边。
“啪!”赛巴斯拍手示意三人停止讲话。“你们的活我已经做完了。你们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任何东西都不要动,记住,任何东西都不要动。明白了吗?”
“那么,赛巴斯先生,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菲尼急切地问道。
“不,你们只要乖乖‘休息’就可以了。”赛巴斯虽然亲切地笑着,但是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如果要你帮忙,最后还不是要我收拾残局。
“这样不好吧,赛巴斯先生。我还是去把杯子擦干净吧!”梅琳说完转身准备走出休息室,肩膀却被赛巴斯的手搭着。
“不必了,杯子我已经擦干净了。”要是你去擦杯子,昨天新买的限量茶杯组也只有被你弄碎的份了。昨天我可是去了一趟伦敦呢。
“我新发明了一些菜,说不定少爷会……”
“喜欢”还没有从巴鲁多的嘴里说出,赛巴斯就打断他:“我已经把做午餐和晚餐的食材准备好了。不能浪费食物哦。”那些所谓的新菜最后还不是一堆黑炭,真要让你做菜,又要把厨房重新修一遍,所以没必要。
三人还想说些什么,赛巴斯眼睛闪着寒光,慢悠悠的说:“今天我要教少爷跳舞,所以不希望被任何事情打断……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好冷!周围的温度顿时降到冰点!三人直觉全身都在发毛,看着赛巴斯,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最后用力地点点头。
“很好。”赛巴斯满意地看到“威胁”过后收到的效果,转身走出了休息室。
夏尔!
似乎有谁在呼唤着我……
夏尔!
啊……是妈妈的声音。
夏尔,来妈妈的身边吧!
妈妈正张开双臂等着我呢……妈妈……
不对……不对……妈妈已经死了……她不是妈妈……
夏尔,你怎么了?快来妈妈的身边呀!快来啊……快来啊……
瞬间,妈妈被火焰包围,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少爷?您做恶梦了吗?”
夏尔猛地睁开眼,全身都是冷汗。他坐直身子,手肘撑在桌子的边沿,双手覆盖在脸上。原来只是梦而已……明明已经死去两年的妈妈,怎么可能会复活呢……真是蠢……夏尔自嘲地笑着。
赛巴斯一脸担心地看着夏尔,问:“少爷,你哪里不舒服吗?”
夏尔拂开赛巴斯欲伸过来的手,镇定地说:“没什么。”
“少爷没事就好。在办公椅上睡着了会着凉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点开始教课,在我失去耐性之前。”
少爷的火气还不是一般的大啊,不过这样的少爷比平时可爱很多很多呢。
“是,少爷。”
“一二三,一二三……”赛巴斯带领着夏尔跳华尔兹。从夏尔的脸上看得出他的力不从心,他总是记错步伐,老是踩到赛巴斯的皮鞋。
“少爷,请把头抬起来。跳舞的时候不看着女士的脸可是一种失礼哦。”
“少爷,肩膀放松一点。这样看起来才会自然。”
“少爷,您又把头低下来了。”
“少爷,下一步你应该退一步……”
夏尔一边听着赛巴斯的指令,一边手忙搅乱的调整自己的步伐。最后赌气似的向后猛踏出一步,结果没有站稳,拉着赛巴斯的手,两人双双倒下。
赛巴斯撑起身子,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主人,问:“少爷,您没事吧?”
夏尔臭着脸,下令一样:“起来。”眼神冰冷阴鸷。
“是。”
夏尔起身,坐在办公椅上,极为不悦地说:“到此为止。会不会跳舞都无所谓。为了拓展业务,把自己弄得像个小丑。这种事我做不出来!还有,凡多海姆家,只要能取悦‘她’,解决‘她’的烦忧就行了。我没必要去取悦那些任性的大小姐或者那些留着鼻涕的公子哥。你听明白了吗,赛巴斯?”
赛巴斯欠了欠身,他的嘴角弯弯地翘起,似乎很满意少年的言语。
“Yes,mylord.”
少爷啊,您不断地向着黑暗前进,而我,将紧跟其后……
伦敦,塔尔宅邸。
“少爷,需要一些柠檬汁吗?”
“水就好。”
“是,我这就去拿。”
赛巴斯走开后,夏尔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四周。
因为是宅邸主人的生日宴会,整个大厅装饰得金碧辉煌。绅士们在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贵妇人们则穿着最新款的礼服,讨论着谁礼服上的蕾丝最精致好看,或者三三两两地小声地交换着八卦;小孩子则围着那些花样繁多的甜品打转,照顾他们的侍从紧紧地跟在后面……乐队开始演奏舞曲,男士们纷纷向女士们邀舞。此时,夏尔退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赛巴斯也端着一杯水回来。
“少爷,您的水。”
“嗯。”
夏尔结果杯子,轻啜了一口,润了润嘴唇。“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少爷。这宅邸很干净。”
“看来塔尔公爵做事真是小心谨慎啊……”夏尔没好气地嗤道。“不过,太容易就解决也不太好玩……对吧,赛巴斯?”
“少爷有什么另外的打算吗?”
“那个女人,就是公爵夫人……”夏尔的视线定一个不远处的贵妇人身上。
赛巴斯顺着夏尔的目光看过去。哦……塔尔公爵已是个六十出头的老家伙了,但是公爵夫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多岁而已,长得既年轻漂亮,行为举止又优雅端庄。在女人堆里来说,公爵夫人是个上等货色。
夏尔喝了口水,接着说:“据说公爵夫人在外面养着几个小白脸呢……”说完,他一脸邪恶地看着赛巴斯。
赛巴斯一顿,然后渐渐地明白主人想要他做什么了。不过,还是要确定一下才好。“少爷,您是想从公爵夫人那里下手吗?”
“嗯。怎么,”夏尔翘起一边嘴角,“这点事你都做不好吗?”
“不。作为凡多海姆家的管家,这点事怎么可以做不到呢……”赛巴斯一脸自信,只是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气——和同行相比,我使出的力气是他们的千百倍呢……主人太过任性也是一种作为管家的烦恼吧……
“那么,你现在送我回城中宅邸去。然后,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遵命。”
夏尔背靠着床头,看着左手拇指的戒指,思绪如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最近总是梦见身处火海的爸爸和妈妈……妈妈那凄厉的惨叫……爸爸身处火海一动不动……他怎么叫怎么喊,爸爸都没有回应他,他只看得见爸爸戴着戒指的手……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灾难……爸爸妈妈是不是依然会待在他身边呢?
夏尔右手覆盖在右眼……和恶魔的契约,就在这里……如果,没有那一个月,也许他会比现在快乐些,也许不至于忘记要怎么开心地笑起来……
算了,再怎么想,死去的人是不会回来的。夏尔甩甩头,躺进被窝里。兴许是太累了,没一会儿,他便入睡了。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公爵夫人,您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样,让人着迷……”赛巴斯无限爱怜地搂着公爵夫人,在她的耳边温柔低语着。眼神却冰冷至极。人类,还真是贪得无厌啊——无论经过多少年。
“你就像是毒药,你知道吗?”公爵夫人举起手,来回地抚着赛巴斯的脸颊,一脸的柔情蜜意。是啊,自从嫁给了那个塔尔老头,她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开心了。这男人,有着恶魔般的吸引力。
“那么,夫人,您能告诉我一些事情吗?”赛巴斯将热气喷洒在女人的耳际。
公爵夫人收紧环着赛巴斯的腰的手,愉悦地说:“如你所愿,我的爱人……”
赛巴斯嘴角露出代表胜利的笑意。女人……呵……
好吵……夏尔皱着眉。城中宅邸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吗?
“你疯了吗?!你居然绑架他?!要是他知道我就是那个帮你运输毒品的人,我这一生就完了?!你要毁了我,是吗?!!”一个男人的声音,激动、愤怒以及不安。
“他不会知道是你干的。我‘邀请’他来,只是为了让他在运输出口货物证明书和一些让渡书上签名而已。况且,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还在喝牛奶盼着长高呢!”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但是轻佻。
“塔尔先生,你只是没有见过他……”
“够了,金斯莱。钱你已经拿到手了,为了‘安全’,你还是快点走吧!”语气里满是轻佻、揶揄。
这个男人的声音真让人感到不悦……夏尔缓缓睁开眼睛。他想移动身子,刚移动,他就立刻倒回原地——身子很疲惫,手脚也被绑着。最近似乎总是被绑架……眼前的这种状况,他还是应付得了的,毕竟,身为凡多海姆家的主人,这种事也见怪不怪了。他抬起沉重的头——应该是中了迷药,不然被人移动身体的时候怎么会没有察觉。通过从落地窗外的光,他看了看周围,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卧室。两个男人正在落地窗旁边争吵,他们的上半身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长相。
夏尔感到自己稍稍清醒了点,头也没有那么沉重了。于是,他故意弄出声响,引起那两人的注意。“你们是谁?”
塔尔和金斯莱听到声响,停止了争吵。
塔尔踱步到夏尔面前。“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请你来我家‘做客’,凡多海姆伯爵。”
“亨利·塔尔公爵……”夏尔看清来人,“请问,你把我这个小孩绑来,有什么事吗?”
“伯爵,我只是想让你在一些东西上签名,其他倒没什么事。”塔尔充满贪欲的小眼睛在夏尔平静的脸上打转。
“让我猜猜……嗯……出口货物运输权利让渡书?”夏尔笑笑的说出答案。
塔尔听了愣了一下,这孩子……真的只有十二岁吗?那冰蓝色的瞳仁,闪着阴冷的光芒。随后又否定了自己的疑问——他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哈……伯爵真是个明白事理的小孩呢。不愧为女王的狗啊!哈哈哈哈!”
“过奖了,塔尔公爵。但你也知道,有时候小孩子会比大人更贪心哦……关于这点,你有想过吗?”夏尔揶揄道。
“这个倒没想过。再说,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少爷,能把我这个大人怎么样呢?”
“既然‘请’我来,是否也有东西是我可以带走的呢?比如,你从女王那儿得到的一些代理权?”夏尔刚说完,身上的绳子松开了,他活动着僵硬的手脚,一脸的闲适。“你说对吧,赛巴斯?”
“少爷,为什么您老是被抓呢?”赛巴斯无奈地叹道,从一处黑暗里走了出来。
夏尔站起来,完全忽略塔尔一脸错愕的表情,没耐性的挥挥手。“谁叫你那么慢……”
塔尔惊慌地指着赛巴斯,尖叫道:“你、你是谁?”
赛巴斯走到塔尔的跟前,“哦……忘了向公爵大人您自我介绍了。我只是凡多海姆的管家而已。因为少爷到您府上‘做客’,时间有点晚了,所以我来接他了。”他一脸“我也很头痛呢”的表情,“公爵您也知道吧,像少爷这个年龄的小孩最贪玩了,时常会忘了回家的时间。”
“你怎么知道这里?!”塔尔从外套的暗袋里掏出手枪,对着赛巴斯的心脏。
“这要多亏公爵夫人的鼎力相助呢,呵呵……她告诉我关于您和金斯莱先生的一些小动作呢……”
“那个婊子!”塔尔咬牙切齿道。
夏尔看着赛巴斯,“金斯莱?肖恩·金斯莱?”
“哎呀呀,少爷的记性真好。正是,凡多海姆公司的高级主管之一。看,我在他家搜出很多很有趣的东西哦……”赛巴斯拿着一叠文件和一捆信件。他把手中的文件抛向空中,“这些都是关于出口运输的资料,还有塔尔公爵和金斯莱先生的往来信件。”
夏尔左手托着下巴,讥讽地看着眼前已经傻掉的塔尔。“绑架贵族,与我公司员工勾结非法出口运输毒品……都是死罪呢,塔尔公爵……”
“你给我闭嘴!!!”塔尔恼羞成怒,朝夏尔扣下手枪的扳机。
一声巨响过后,夏尔依然无事,站在原地。子弹,在赛巴斯的手中,躺着。
赛巴斯困扰地说:“公爵您不要这么激动嘛……”猩红色的眸光,无情而寒冷。
塔尔见杀不了人,更加惊慌失措。他一下看着左边,一下看着右边。
赛巴斯笑道:“您在找金斯莱先生吗?真不好意思,他现在可是在‘睡觉’哦。”
塔尔望向落地窗的旁边,果然,金斯莱躺在地上。心想着,这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啊!
夏尔看够了眼前老男人的丑态,对赛巴斯下令道:“赛巴斯,这是命令!带我离开这里!”
“Yes,my lord.”
塔尔惊恐地看着赛巴斯走向自己,最后的一眼,他看见了恶魔的黑色羽翼……
塔尔倒在地上。赛巴斯把他和金斯莱捆绑在一起。
夏尔满意地看着赛巴斯,不过语气揶揄。“赛巴斯,对我这只女王的忠犬,你可要守护到底哦……”
赛巴斯站在落地窗前,逆着光。夏尔只看得见他那猩红色的瞳仁,满是贪婪……
“少爷,恶魔是不会违反契约精神的哦……”
“回家吧。”
“是,少爷。”
一切的顺从,都是为了最后一刻的收获。这,就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