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翌日清晨,轩辕益站在莫靓安的寝阁外,久久未去。
他蹙眉,昨夜的事让他整夜难寐,刺客到了屋子里她竟不知?还是另有隐情?
“咯吱……”
寝阁的门被打开了,轩辕益回神,不知所措的看着门口。莫靓安疑惑地看着他,扶着门的手久久未落。
“咳……那个,早啊。”他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说道,身体不停地晃动着。
“呵呵……”莫靓安竟像个孩子一样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要去皇宫了,你自己用早膳吧。”轩辕益没有再看她,表情很严肃,只顾自的转身离去。莫靓安无奈地摇摇头,又无奈地笑笑准备用膳。
一间四合院内,紫衣女子在厨房内不停地忙和着。
“项姑娘,你这锅里煮的什么啊?闻着挺香的。”澜林一边帮着项菱安添柴一边问着。自从上次他们救了项菱安后她就跟从二人生活,秦少祺算是收留她了。
“呵呵,澜林大哥,我煮的只是普遍的玉米羹啊。看秦大哥昨晚回得挺晚的,应该很累吧,我就想着给他做些羹。”她捣鼓着铁锅,嘴里高兴地说道。这样的生活,不就是菱安一只所憧憬的吗?
“项姑娘可真是贤惠,以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项菱安听后脸马上红到了耳根,娇羞地小声说:“我才不要嫁人呢。”于是将热腾腾的玉米羹盛在瓷碗里,红着脸端着走了出去。
澜林无奈地叹了口气嘀咕道:“哪有十六岁的姑娘还不想着找个相公的啊?”
项菱安轻轻地推开了秦少祺房间的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见他还在睡就把那碗玉米羹放在木桌上,看了一眼熟睡的那人便悄悄离去,是怕打扰到他。
秦少祺其实早已清醒,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于是待她走后,往身上套了一件蓝色的衣服,坐下吃起了玉米羹,这味道好熟悉……
也没没多想,吃完后就把“蓝靖”往腰间一插,向弈冰交待了一些事就出去了。
莫靓安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摆脱了,自己偷偷地出了王府。
踱步在大街上,是有多久没有出来逛了?她像初次上街的小女人一样一会儿摸摸泥人一会儿又拿串冰糖葫芦。
一直跟在这倾城女子后面的秦少祺无奈地晃头,一年了,还像个孩子。这一年你过得怎么样?
他悄悄地走上前来,“这位姑娘,在下可否邀你共饮一杯?”
莫靓安转身,那个高俊男子正望着她笑着,她却怎样也笑不出来……只是痴痴地看着他,没有泪光。
冰雪楼是大多聚集些江湖中人的酒馆,这里的后台老板正是常光宇。因他天生就狡猾,有做生意的天资,于是尹东醴就斥资让他在研究毒药的同时经营酒馆。
“大少爷!里面请!”暮云山庄的老伙计,陪同常光宇一起经营冰雪楼的章叔一见秦少祺就热情的招呼起来,时不时的看向他旁边那个清艳女子。
“章叔,老位置。”他笑道。
“是!”章叔热情地领着二人上了楼,在楼上左转的第二个厢房停了下来,这便是老位置。
“大少爷,需要吃些什么?”
“还是老样子吧!”
“是!那小的去准备了。”章叔说完后就退出了大门,将其掩上。
屋里两人对面而坐,一片沉静……珠帘垂下,微风吹过,嗒嗒地响着。
“靓安,这一年来师父让我去了河北,所以一直没来找你。”秦少祺首先打破了沉默,向莫靓安解释道。
“难道非得这样吗?”她直眼看他,有些报怨,也有丝怜悯。这个天下啊!
“我……”
“咯吱……”章叔让小二把饭菜都端了来,还有两坛美酒。
小二斟满了美酒掀帘而去。
“一年前我就想问你,为什么会嫁给他?就因为他是王爷?”秦少祺的表情很严肃,声音也有些微弱。这个女子,伤他至深,可他却始终不恨,因为爱得太深。
“秦郎,靓安此生是注定如此,靓安负了你,是靓安错了。只希望你不要再牵挂靓安了,靓安不值得你这般对待。”
女子的眼神很黯然,也许,是因为伤痛……秦少祺的心上很痛,痴痴牵挂,如何?
“难道我们的感情就这样了吗?”心痛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她,“你是认真的吗?”
莫靓安点了点头,于心不忍,所以根本不敢看他。
“呵呵……是吗?是因为他是王爷吗?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离开我,为什么你要与他相守?我的真心没被你看见吗?”他声音稍大了些,不缺乏内心的隐忍。
“秦郎!够了!有很多事都没有原因的。”
“那么,靓安,你爱他吗?”
你爱他吗?
莫靓安迟疑了片刻,脑袋一片空白。爱吗?只见她粉颈一动,重重点头,“是,我爱他……”
犹如晴天霹雳!秦少祺没再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秦郎,对不起……若有来生,靓安一定会为你妻,今生我们是无缘了。那把琴,就当你的祝福吧。”
秦少祺重重放下酒杯,眼角已渗出些泪,声音厚重地说道:“莫靓安!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妻!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莫靓安心头一颤,他,始终放不下……于她,也是一种负担。
她也端起酒杯,“秦郎,来生我一定不为别人妻!”一饮而下,眼中也早已热泪盈眶。
放下酒杯,她默然。许久后悄然说道:“秦郎,你劝劝我爹,你们都收手好吗?”
原本喝着酒的秦少祺闻此立即变了脸色,搁下酒杯,眼睛看着她姣好的脸庞说:“现在说这些还来得及吗?让我收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这样只会一直沉陷下去,那样你不会得到快乐的,不要再继续了……”
“今生没有你叫我如何快乐?”他又端起酒杯,自饮。
莫靓安无奈,只得也喝起酒。她不知,他的心已经被他填得满满的。她不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和她厮守一生。她不知……
他亦不知,不知她的心有多痛。他不知,她依然还深深地爱着他。他不知,她为了保他的命口不对心。他不知!他什么都不知……他们都不知,都使对方着迷,让对方沉痛!
冰雪楼外,紫衣的项菱安看到秦少祺醉醺醺地从酒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倾城的冷艳女子。她是谁?颦眉......
“秦大哥,你怎么喝醉了?”她缓了口气,向两人走去,嘴里担心的说道。
莫靓安看去,她就是连逸说的那个女子?真真与她有几分相似。
“这位姑娘,秦郎有些醉了。”她淡淡道。
“我没醉!靓安,我不是说了我没醉吗?”秦少祺晃动着身子,章叔见此无奈地走过来把他扶住。
“这位是项姑娘吧?”他问道。
“真是,请问大叔怎知?”
“庄主说大少爷身边跟着的女子是项姑娘,还说要我们好生照顾您。”
“是吗?”她冷笑,只是扶着秦少祺离去。原来,他们早知自己在哪里。为什么?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这,怎么能轻易接受?
在她与莫靓安擦肩的那一瞬,她的眼睛仔细地瞧了一下她。这,就是秦大哥心中的那个女子?
待她们离去,莫靓安也与章叔告别离去。
或许,那女子能够好好照顾他,或许,他们是注定了能相守的......
佳人双双,心痛多年,若再见,无语泪自流。流年,已留不住当初执念。戚戚断肠,相爱未能相守,只求来生为莲与子并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