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叶的留离第五节独自流浪

在家休息的思康接到了来自文娜的电话。平静如水的心，竟然有了一丝波动。

思康咽下了唾液。尝试着以平静的心态，进入期盼已久的对话中。

“你好，是思康么？”

“恩，你好。”

“知道我是谁吧。”

“没有忘记你的声音。”

“呵呵。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解放了。”

“你就没有打算上个什么学校？”

“不用了。反正不感兴趣。”

“没想到你还是没有变。还是这种语气，一点都不绅士，很冲人。”

“呵呵天生的，到死也改不了的性格。”

“那你接下来，过完了这个假期，是不是要去打工了。”

“我没有假期，我有的是清闲。”

“呵呵，我忘了。那你下一步怎么打算。”

“等几个月去追随王其。”

“啊，去当兵啊。”

“看来你对我们的消息很清楚么。”

“恩。”

“可是你一直没有联系我。呵呵。”

“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分心。”

“好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恩，那以后再联系。”

“好的。”

“再见。”

“恩。”

简短的谈话，极力平复的心情。思康摇了摇头，满脸痛苦状。过了一会后，又开始了迷茫。这段感情算什么，比起残酷的生活现状，还是不堪一击的。

思康自然是不会去当兵的。毕竟自己的身体方面没有这个条件。再说了，王其要是回来了，就找不到他了。其实这也不是主要的原因。当兵的那点津贴，可养不活家人。要是以前父亲没有失业的话，那还是可以商量的。现在么，思康只有自谋出路了。

世界很安静。什么都在有秩序的运转着。这就像是地球的公转自转，并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忘却，因为学生的时代终于结束了。说不清这是个悲哀，还是件欢喜的事情。

上网上到了想吐，写文章写到了不想再写。思康以为高考的瞬间就是熬，现在才明白，莫名无辜的等待最煎熬。文娜的电话，又是一种煎熬。那种本想忘却的东西却又回复到身体里。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什么才是存于此世的意义。不懂，真的不懂。父亲在寻找着新的工作，家中只有年迈的奶奶以及一只灰色的小狗。***慈祥时常刺痛着思康的神经。年老的人爱唠叨，年少的人最害怕的也是唠叨。唠叨是爱，你不会跟你不相识的人唠叨半天，告诉他你的心里话，斥责他的不对。只有关心这个人，你才会不恭维，讲出你的真心话。可是一旦这样的唠叨多了，耳朵生茧了，蜕皮了，自然也就厌烦了。即使再正确万分的真理，也不会听得进去。爱若是给人一种强加的事态，即使是世界上最好的爱，那也是一种伤害。情理之中慢慢的有了互相之间的言语相冲。虽然不至于开骂，至少也有违古代的纲常伦理。对上不敬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俨然是前人悟出的真道理。必定是深受其害啊。

所以思康只能耳不闻心不应。装疯卖傻吧。以前总是不会，现在既然不是学生了，这点东西还是要学的。以前常说不溜须拍马，现在么，走一步算一步吧。已经不是学生了。

已经不是学生了。自然要学着去融入社会。慢慢的开始了解了大人们的喋喋不休。生活需要钱。不能再做寄生虫了，该是男儿闯荡的时候了。

可是父亲总是在思康的面前强调当兵的好处。思康最后不得不说：你以为国家是替你养儿子的避难所啊。

这句话换来的是老父亲的难堪，但不至于挨巴掌。父亲已经看见了思康的成长。一个长大的孩子，是不需要再以棍棒进行再教育。眼前，已经步入了社会，残酷的社会现实，总会让一个孩子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父亲只能闷哼一声，转身离开。只留下思康在那里回味着：刚才这话，是不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啊。

天晴的时候，走到镇上的广场边。或者参与进去，或者坐在一旁的健身器材上晃晃两腿。一对初中的孩子，在思康的面前牵着手走来走去。思康就纳闷了。这时代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开放啦。眼看着姚明在遥远的花旗打篮球了，麦蒂受伤了等等。那都是一些新闻，倒是不怎么振奋人心。不过摆在面前的这对恋爱的小朋友，倒是在很大程度上伤了思康的心。恋爱真的很容易么？

想不通的思康，很快的遍意识到，只是一味的想也没有什么作用，况且这东西又不是那么的简单明了。于是乎，参与到篮球中去，成了众多挥洒汗水中的一个年长的篮球手。不过说真的，这手感又没了。5投5不中的情况下，思康只好助攻。最后连助攻的兴趣也没有了，只好歇菜下场观战。观了一会后，想了想，还是回家吧。

11月，美丽的红花出现了。部队征兵的消息早已经覆灭了思康的脑海。父亲每天的话语就是去当兵，去当兵。思康不厌其烦的频繁的在网吧与操场流窜，想忘掉，躲开这个唠叨的人。可是人总归会饿的，总要回家吃饭的。所以饭桌上又成了父亲的唠叨场所。思康最后不得不说：绝对不去。再逼我，我马上出去打工。

事情算是暗淡下来了。但看着老父亲那张臭臭的脸，思康确实心里也不好受。不好受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谁叫思康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打算。

12月，这个月的镇上真是很热闹。大红花佩戴着，锣鼓敲响着，在亲人与部队领位的簇拥下，一群家乡的子弟，去当人民子弟兵了。思康只能在一旁羡慕着，毕竟，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熬着熬着，就接近了年尾。思康也在网吧里晃荡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脸白了很多，都是电脑辐射的。终于明白了，那个时候，为什么王其去了荆南回来之后美白了很多。原来那小子去荆南玩电脑去了。看来艺术班的举措，也是个失败。倒是从另一种形式上证明了一件事情，想美白，上网来。

当生活极其无聊的时候，人就免不了想起从前的事情。思康也想着，慢慢的摸索出以前的大作，开始欣赏。忽然觉得以前的东西都是狗屁，完全没有章法。不过对于情感的描述，还是可以的。然后，他看到了这一首诗：

那一年，又那一天。我们行走在街道，炙热的阳光失效。雨滴喧闹，渗透进树叶的缝隙里。我脱下微带温柔的外套，在你的头顶，设下了防护罩。风的玩笑，吹得衣衫飘飘。我想起了琼瑶的词藻，这时光美妙，心说，要对你好。

显然是真情的流露，但是却不一定像诗歌。对她，思康从头到尾都很迷糊。如今也释怀了。就像那对在操场上的小情侣，完全体会不到生活的残酷。长大后，为了各自的奔波劳累，谁还记得谁。学生的时代的恋爱，只是一种纯。仅仅是纯。思康想起了那部《浪漫樱花》。最大的败笔，莫过于恋人中的一个，是有着很高身家的。这样的爱情并不是很纯。因为忽略了生活的窘迫。就算没有忽略，也是以其中一人的富裕所掩盖。这样的爱情着实没有患难与共的小恩爱来的伟大。

烦恼，就是这么的缠人。思康不得不再去外面呼吸点氧气，憋在家中，实在是太委屈了。走着走着就到了小学同学的店里。这是一家理发店。那时的思康上了高中，而这同学则去了技校。用思康老父亲的话来说：你看人家小飞，啊，当初想让你读技校的你不去，现在大学也没有考上。要是你也去的话，不是现在跟他一样也有手艺在身上，也可以赚钱了么。

思康暗地里给了个鄙视的眼神，不理会父亲的话语。他知道，有些东西是讲不清楚的。兴许他上高中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如果，他选择了去技校，那就是一生错误的决定。

“小飞，不忙吧？”

“哟，思康啊，呵呵，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玩的。”

“废话，我现在又不上学了。以后天天有空。”

“没事，只要你不嫌我学历低就行了。”

“你说的什么话啊。”

“来哥们，抽根烟。”小飞掏出了一根中南海，在思康的面前晃着。

“我不会抽烟。”思康极力的避让着那根快要塞到嘴里的香烟。

“好吧，哎，像我这种坏孩子能跟你做朋友很好。呵呵，对不起啊。”思康看到了小飞眼中的失望，那是一种自卑。曾今也出现在思康的眼里，在跟她目视的时候。甚至现在也是，这种感觉是跟随一辈子的。他不想让小飞跟自己产生距离感。再说，走上社会了，这个东西也是要碰一碰的。

“呵呵，没事，我正想学呢。来给我。”思康接过那根白乎乎的烟，生涩的塞在嘴里。小飞迟疑的拿出了打火机，给他点上了。

“咳咳……这烟好凶啊。”

“是啊，中南海就是这个样子的。”

“没想到你小子现在对这个也有研究啊。”

“屁个研究，抽多了自然都知道了。”

“这就叫做熟能生巧呵呵。你的手艺不错么。刚才那女的头发经过你的修整，果然好看了很多。”

“哥们就靠这手艺活命的，哪能不好啊。这方面我就不谦虚了。哈哈。”

两人开始了畅谈，毕竟多少年没有在一起了。学校就是一道门，他可以让你认识很多人，也就是一个小小的社会。形形色色的人物都从这里出去，最后变化万千。好的坏的，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由于小学时候的两人比较亲近，自然也就有很多默契。有些旁人不明白的话语，两人一点就通。思康慢慢的放开了心中的忧虑，释放多年积压的情感。他知道，这样的朋友不容易，人生之中，只要遇到一个就足已。

小飞是个典型的内向孩子。别看他现在跟思康侃的天上地下的，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一个不说话的闷人。大大的眼睛，典型的帅哥。要是身高再长个5、6厘米，简直就是一个模特。自己是个理发师，发型也贴合。给人一种忧郁王子的气息。

在聊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思康要回家了。毕竟到了开饭的时间了。

“哎，我要走了。家里的饭烧好了，我要回去吃了。”

“好的，以后常来玩。最好明天也过来陪陪我。”

“一句话的事情。对了，你这里有没有洗漱的工具啊。”

“有啊，在卫生间里。什么事情啊？”

“我刷个牙。”小飞爆笑，似乎曾今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走到弄堂里，思康捂着嘴巴哈了哈气。感觉实在是没有什么异味后，才放心的走进弄堂。然后左拐4米，就到了家中。

吃饭的时候，思康也尽量低着头，生怕家人闻到自己嘴里面的烟味。每当父亲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屏住呼吸。只是一个劲的猛点头。老父亲眼睛忽的一亮，这孩子不顶嘴了，长出息了。

思康急匆匆的扒拉完饭。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卧室。兴许这一天，是个改变的日子。

小飞的店里放着低音炮。从里面震撼出来的歌曲是思康极不喜欢的嗨曲。吵吵闹闹的没有一个章法。不过听着听着就觉得也是一种释放。也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白日里正儿八经的，夜晚上会如此的放荡。实在受不了这音乐的侵袭，思康换了一首“人山人海”。就在音乐的共鸣中，稍稍回忆。

客人来了一批又一批。都是赞扬小飞的手艺不错。也有一些人，是那一届的同学。总是在这里晃悠，理完了发，却给不了钱。小飞没有介意，只当是朋友来捧场。思康倒觉得，捧场是要给钱的，捧场只有多给，没有少给，那样不是朋友。呆在这里的时间久了，思康就发现一个问题。

那些假捧场的朋友，总是诱导小飞去玩游戏机。这玩意可真是个老虎，吃了进去，绝不吐露出来。开始还不怎么的，可渐渐的小飞就陷进去了。赚来的钱全进了老虎的嘴巴。思康只能说：你要是再这样，以后我可不来了。小飞点了点头。

小飞不去玩游戏机了。那些个朋友自然也就少了一份乐趣。每当小飞赢钱的时候可以赚取一点点酬劳的机会没了。慢慢的，那些个人又有了办法。每次来的时候，香烟盒里只有两根香烟。一根给小飞，另外一根自己抽。抽完了，烟盒一扔，就开始抽小飞的。

思康总算是看到了人性丑陋的一面。他只是暗示的说了说。惹得那些人一顿白眼。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在小飞这里，思康也懂得了抽烟的乐趣。就是每次回家都要刷牙，这也养成了一个习惯。

要过年了，这是崭新的一年啊。2007年，2007年。思康的最后一份压岁钱，就在这一年了。过年要拜年，给叔叔阿姨等鞠躬，给双亲长辈下跪。然后伸手，钱拿走。放在枕头边，改天就要上交。今年不同往日，这个钱，思康可以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