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清风青烟
祝红烟说:“我的武功比他们高多了。“
祝橙烟微微一笑,低头吃饭。祝蓝烟、祝绿烟祝黄烟已经开始热热烈烈地讨论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精彩繁华。
六个少女虽然从小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但许流星和祝小蝶却见多识广,时常给她们讲述外面世界的事情,这令她们的见识也不同于一般人。
繁星镶嵌在暗黑的夜空,像一颗颗钻石,闪闪发光。
祝青烟拿着几个馒头,蹦蹦跳跳地来到竹屋外面。向竹屋里望去,暖黄色的烛光中,欧阳清风正坐在床边,默默地凝视着凌菲菲。
祝青烟停了一下脚步,犹豫几秒,走进去。凌菲菲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已经被划得斑驳不堪入目。
欧阳清风深知,一张脸对于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凌菲菲宁愿死,也不愿意毁容。
祝青烟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不用担心,她会好起来的。”
欧阳清风笑道:“难得祝青烟小姐这么好心。”
祝青烟莞尔一笑,伸出手,递给他一个馒头,说:“你还没吃饭。“
欧阳清风接过馒头,瞥见她手掌的伤痕。祝青烟连忙把手缩回去,生怕他看见了。
欧阳清风轻轻握起她的手,祝青烟脸上一红,缩也不是,不缩也不是。拨开手指,只见掌心有个圆点的伤痕,正是接祝红烟那颗石子时弄伤了手。
祝青烟偷偷地看了一眼欧阳清风,只见他叹了一口气,便缩回手,说:“没事啦。”脸上却略带笑意。
欧阳清风让她坐在床边,说:“你也没吃饭吧。”把馒头撕成两半,递给她一半。
祝青烟甜甜一笑,接过馒头,撕下一小块,慢慢地咀嚼。
烛光下,欧阳清风只是盯着凌菲菲。祝青烟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觉得尴尬,欧阳清风却浑然不觉。
过了一会儿,祝青烟实在待不住,正要起身走开,欧阳清风转过头,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两人一起走出竹屋,只见长空幽雅,星星满天。一时意气风发,便提着祝青烟,向上一跃。
祝青烟吃了一惊,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屋顶上。
海风猎猎地吹来,温暖如春。
欧阳清风笑道:“你真幸福,每天晚上都能欣赏到这么美丽的夜景。”
祝青烟笑道:“是啊!我都舍不得这里,但是我还是想到上面看看,上面的世界不美吗?”望着悬崖上空黑压压的天空。
欧阳清风笑道:“有可能的话,我一定带你们出去。”心里却隐约觉得,真要留在这里一辈子了。又说:“外面很繁华,有美丽的城市没有美丽的人心。”
祝青烟点点头。
欧阳清风说:“你的手掌没事吧,你姐怎么下手这么重?”
祝青烟说:“没事,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妈妈有最好的治疗伤痛的药。”
顿了顿,又说:“其实大姐平时不是这样的,她今天有点不小心吧,你别介意。”
欧阳清风说:“你真善良。让你为我疼痛,我很不好意思。”
祝青烟微微一笑,脸上散发出温柔的气质,说:“介意的话,那就天天帮我捉鱼吧。”
欧阳清风哈哈一笑,说:“好!”
祝青烟兴致勃勃的说:“这片大海有很多美味的海鲜,我从下就在这里抓一些小鱼,偶尔还逮到一只大乌龟,你知道那只乌龟有多大吗?”
“有多大?”
……
夜风阵阵轻轻暖暖,吹拂起两人的发丝,淡淡的星光流泻在他们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青烟抬起头,一脸陶醉地望着星空,说:“听妈妈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成真。”
欧阳清风笑道:“你看过流星吗?许过多少愿望?“
祝青烟说:“ 没有,妈妈说我出世的那一年,就在这个崖底看到过流星,而且是流星雨,好美好美的流星雨,从那以后,天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流星。“
祝青烟又说:“其实妈妈一直很想看到天上再下一场流星雨,哪怕是偶尔滑过一颗也好。她每天晚上都在屋顶上等着那 一刻,只可惜十八年来,天公从来不作美。”
欧阳清风心里想,前辈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还有这份情趣,真是可爱,说:“你知道她想许什么愿望吗?”
“不是很清楚,妈妈也不说,我们只知道她好像想见到谁,我们小时候曾经问过她,她也不回答我们。”
欧阳清风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天上星星闪闪,璀璨可爱。
忽然听到,祝青烟跳起来,激动地大声叫道:“流星啊!……流星雨啊!“
欧阳清风抬起头,只见几十颗流星,带着淡黄色的火光,撕裂黑色的云层,从天际徐徐划出,形成一道道抛物线。
不料此时祝青烟脚下用力,踩破了瓦片,脚下踏空,径直地流落下去。
欧阳清风害怕她摔倒,连忙抓住她,正好按住她的腿,本来凭祝青烟的轻功,可以轻易飘上来,可是欧阳清风抓得太紧,令她一时间失去了重心,便侧向一旁向下落下。
这时欧阳清风脚下的瓦片也化为粉末,啪啪几声,两人一起向下掉下去。
屋顶塌陷了一大片。
祝青烟和欧阳清风落到地上,抬起头,桃花树树荫遮住了天空。
祝青烟激动得一脸红彤彤的,又要往上跃去。欧阳清风看着她兴奋得像个孩子,不禁笑了出来, 突然叫道:“小心!“
祝青烟这一跃,却没有跳到树梢上,恰好撞在树干处,啪的一声,树干断了。
祝青烟又落了下来,摸摸脑袋,低下头,似乎有点痛。
欧阳清风正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头,祝青烟说:“快上去看看!“
于是欧阳清风一手挽着祝青烟腰,向上一跃,轻轻避过树干,从桃花丛中钻出来,站在树枝末梢上。
两人手牵着手,紧紧相依,抬头看着天空。
祝青烟的笑声清脆,远远地传了出去。
祝青烟眼里满是笑意,脸上洋溢着幸福,看了看欧阳清风。那一刹那,欧阳清风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避开她的目光,然后又猛地转回来,笑道:“还不许愿,流星快要消失了。”
祝青烟转过头,凝望着天际,只是这时候,那一群灿烂的流星,已经坠落在大海的尽头,黑色的浪花翻翻滚滚。
只有一颗还留在长空中,徐徐而来,拖出一条长长的火光,宛如飞龙在天。
祝青烟赶紧合拢双手,默默地在心里念着那个甜甜地愿望。
此时此刻,在不远处的屋顶,正伫立着一个孤独的身影,苍白得头发在风中无力的飘起。
拐杖上得纹理,饱经沧桑已是斑驳不堪。
她一动不动,仰望着长空划过的流星,身体激动得微微颤抖,泪水哗啦啦的流过一条一条皱纹,铺满了一脸。
容颜兀自苍老,为谁徘徊执着的等待?
她转过头,在漆黑的风里,远远地凝望着欧阳清风和祝青烟,望着他们紧握的双手。
祝青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意盈盈的看着欧阳清风。
“姑娘你是不是表达了对一段浪漫爱情的期望?”欧阳清风差点儿说了这句话,说出来时只是淡淡的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祝青烟眼睛转了转,笑道:“不告诉你。”
忽然觉得手中暖和暖和的,这才发觉她的小手正被欧阳清风握住,连忙缩了回来,脸上一红,低下头避过他的目光,一颗心砰砰直跳。
欧阳清风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时之间,一向油腔滑调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祝青烟深深呼吸,轻轻吐出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我饿了,你饿不饿?”
欧阳清风这才想起,还没有吃晚饭,便点点头,说:“我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共进晚餐吗?”
祝青烟忍不住笑道:“有,不过已经没有饭菜了。”
欧阳清风一怔,祝青烟说:“每天这个时候,都只剩下他们吃剩的冷饭冷菜。”
欧阳清风自言自语:“有个电饭煲微波炉就好了……”
“而且妈妈不让我们这么晚吃饭的……”
欧阳清风笑道:“这个没关系,那么我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去偷饭吃吗?”
祝青烟笑道:“我们去吃烛光晚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