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钓鱼少年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风轻轻吹过河岸,带了一丝涟漪,柳条轻拂,带起了一阵清凉。此时在柳树下坐着一个悠闲的少年,他一手持着鱼杆,一手拿着一截黄瓜,恰意而休闲。而他的眼睛却紧盯着水面的鱼浮,仿佛只要鱼浮一动,他就要扬鞭起竿,把悠闲与紧张完美的结合着了一起。
此时水面平静的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少年的形状。小脸,小眼睛,大耳朵,小鼻子,不丑不俊,一副貌不惊人的样子。此时他看着水中的自己,咧开了小嘴,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此时再一看,他的那张脸仿佛变的有光彩了一般,变的英俊不少。感受着黄瓜与牙齿摩擦的清凉,享受着微风带给自己的清凉感觉,少年似乎有点陶醉了,他竟然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睡了起来。
一觉醒来来,少年突然发现鱼竿竟然移动了一些,而那鱼线与鱼浮都漂在了水面上了。“哎呀,已经有鱼吃食了。“少年忙去拉鱼竿,希望此时鱼儿还没有脱钩。少年微微一拉,只见鱼竿纹丝不动。再一用力,只见鱼竿一弯,鱼线猛的一直,那巨大的拉力让少年差点摔倒在地。
此时鱼线被绷的直直的,鱼杆也变的弯了起来。由于拉力太大,少年害怕鱼线被拉断,急忙起身,开始溜起鱼来。只见水上起了一个旋涡,围绕着鱼线转动,成一个大圆移动。此时少年脸上的悠闲之色没了,脸色通红,面上满是紧张激动之色。
此时竹子做的鱼竿似乎已经不能承受如此之大的拉力,似乎有被拉断的危险。少年见状,把鱼线绕在手里,继续与鱼做着搏斗。而由于拉力很大,鱼线深深的勒入了少年的手心里。不知道过了过久,少年的身上已经满是汗水了,而他觉得那条鱼却仍然是生龙活虎。而手上由于被丝线勒破,剧痛传来,痛入骨髓。
”不,我不会放弃的。“少年低吼道,手里再一用力,拼命坚持着。但是由于鱼线传来的压力很大,他仍然被拉出几步,而手上流的血已经把透明的鱼线染红了。一步,一步,少年已经越来越靠近河边了,而手里的鱼线已经越来短,越来越短。而大鱼则在水面上努力挣扎着,少年已经渐渐可以看到它的身体了。“好大的鱼,真的很大。”少年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他看清楚吃钩的是什么鱼了。那条鱼嘴上满是锋利的牙齿,而浑身是黑色的斑点花纹,大概有四五岁小孩的大小。少年识得这鱼,原来是河边池塘常见的黑鱼。黑鱼并不是很希奇,希奇的就是它竟然能有真人大小,让不得不猜测它到底生活了多久。物老成精,而今天这只大黑鱼似乎有点怪物的味道了。
黑鱼在水里的力气很大,少年拼命的去拉,还是无济于事,连自己的身体都被鱼拉入水中。见自己被鱼儿拉入水中,少年开始有点惊慌,更加拼命的拉着竹子做的鱼竿,想稳住自己的脚步。此时的少年浑身都是水淋淋的,身体半截都在水中。
而此时那条大黑鱼似乎还是那么有力气,整个身体在水面来回翻腾,掀起了滔滔的水花,把水面搅的十分浑浊,那条大尾巴拍打着水面,把水花都溅到了少年脸上。此时身体的疲乏和手里的酸痛让少年十分的难受,若是寻常人见拉不回鱼线,而鱼又是如此的凶狠,估计都已放弃,但是此少年坚韧异常,心志十分的坚定,是属于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到了此时,他就算死了,也不会放下手里的鱼竿。
少年名叫冷风,乃是离此地一里外冷家村人氏,今年年方十三,身世也算是颇为坎坷。在五岁时,父母双亡,留下他独自一人留在人世。那时冷风正年幼,本无法生存于这人世间,幸亏此地民风淳朴,被此地的一位无儿寡妇收养作为义子,抚育长大。而当年冷风父母在世的时候,在冷家村口碑也算不错,人缘很好。此时见冷风年少可怜,也纷纷帮助他,给那收养他的沈寡妇一些米粮,让她抚育冷风。家里有与冷风一般大的孩子的人家,也嘱咐自己的孩子,别欺负这个没爹娘的孩子。
此时冷风离黑鱼很近,连那黑鱼的大嘴巴的牙齿都看的一清二楚,而那黑鱼嘴里的腥气也是传入了他的鼻子之中,让他头晕脑涨的。冷风稳下心情,拉着线向黑鱼一步一步接近,终于他离黑鱼只有一步之遥。虽然眼睛前水花四溅,叫冷风双眼十分的模糊,但是他还是确定了黑鱼的位置。
此时他站定了脚步,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猛的向黑鱼刺去,正中鱼头。冷风用力很猛,整个匕首都刺入了黑鱼的头内,深可及柄。大黑鱼受到了这样的重创,极力挣扎起来了,拼命的四下翻腾,搅的水波四溅,而那伤口的血也是把水面染成猩红。
冷风见那黑鱼垂死挣扎起来,自己就不再拼命死死的抓着鱼竿,随着那鱼的性子,让它四下游动,而自己就跟在鱼后面,紧抓鱼竿。
黑鱼飞快的游动,在水面上下翻腾,想摆脱冷风的纠缠,而冷风则向是像生了根似的紧紧的抱着鱼竿,丝毫不放松。在绕着小河来回游了几次,那黑鱼终于停下不动,估计是死透了。而冷风此时浑身上下也是被水淋透了,伤痕累累,衣服上沾满了血的痕迹,触目惊心。其实这些血大部分都是那条大黑鱼的,如果都是冷风liu下的,估计他也回不了河岸。
用尽力气把鱼拉回河岸,冷风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望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少年不禁为难起来。要知道刚才他与黑鱼那番搏斗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如今要把如何把这黑鱼运回去也是一个难题。
无奈之下,少年只好一步一步的把那大鱼拖在神后,一步一步,艰难而又坚定的往自己的村庄走去。河边离他们村庄只有一里的距离,而就是那么短的距离,让他感觉到了似乎有点遥不可及。但是冷风心情坚毅,不是一个容易放弃之人。虽然身上满是伤痕,又十分疲惫,还是坚持着,但此时他的额头与鼻子上都是细微的小汗珠,而身上也满是大汗。
终于,冷风眼前出现了一个村庄,此时整个村庄都笼罩在炊烟之中。稻草在空中燃烧的香味传了过来,十分的清香。见快要到家了,冷风精神一振,脚的步伐也快了起来。而随着距离的拉近,少年看到了村口的大树下站着一位老婆婆,头发都花白了。手里拄着根拐杖,头上是银丝如雪.如无数的农村妇女一样,她也缠着小脚.看她的年纪,约莫有七十岁左右,十分精神.但是她的眼窝却是一片小坑,上面的眸子是黑白相间的.再看她的眼睛,黯淡无神,原来她是个瞎子。
少年见老人站在村口,急忙放下大黑鱼,小步奔跑到老人跟前,埋怨的对老人说道:“沈姨,我不是叫你别来接我吗?为什么又不听我的话啊。您的眼神不好,万一摔倒了该怎么办啊!“
见冷风责怪自己,老人也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少年是为了她好。“没有什么,我见你老是不回来,等着急了,所以就来村口看看。这条路我已经摸熟了,不会摔交的.倒是你,风儿.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沈姨,今天我抓住了一条大黑鱼,有几十斤呢!少年欣喜的对老人道。说完他跑回放黑鱼的地方,努力的把黑鱼拖到老人跟前.然后少年一手拖着黑鱼,一手牵着老人的手,两人在夕阳的余辉下慢慢的朝家走去.
见冷风回来,村里的人都与冷风打着招呼,见他手里拖着一条巨大的黑鱼,都与他开起玩笑来了,纷纷的道:“冷风,你回来了啊。哇,好大的鱼,莫不是你把黑鱼精钓回来了?“而旁边的小孩也是纷纷跑冷风的身边,把他围了起来。一个小孩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道:”好大的鱼啊,风哥哥,都和我一样高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比画起来了。小孩们把冷风围在了中央,跟在他的身后.
这鱼比我大多了,真大!一个对着冷风羡慕的道.
见众人都关注着自己打的黑鱼,少年笑道:“今天晚上我把这条鱼烧了,大家都到我家喝鱼汤啊。“
而跟着冷风一起的小孩子们听到了这句话,都欢呼的叫了起来了,每个人兴高采烈,仿佛眼前已经有一锅鲜美的鱼汤了。
而大人们听到冷风这样说道,都是出言拒绝,一位长者模样的老头道;算了,阿风你也不容易。你与沈姨过的也怪苦的,把鱼留着你们自己吃吧。你说是不是,沈婆婆“说完那位把征询的目光看着那个瞎老婆太婆。
见村字里的张老三问自己,沈婆婆忙开头道:“冷风这个孩子,这么多年都受到了大家的接济照顾。今天他既然说要请大家吃饭,那么我们就去吧。不然他面子上也不好过啊。”
见冷风与沈婆婆都这样说,张三与众人都不再说什么了。考虑到村子里的人都很穷,再加上冷风家也没什么米柴,张老三就对他儿子道:“小三。你每家收一碗米,一捆柴.我们今天晚上就在冷风家吃吧。“
“对,叫小孩子们今天去挖掉野菜,放在鱼汤里,味道一定不错。今天冷风能捕到这样一条大鱼,也算是村里人的福气.大家都行动起来,动作快点,呵呵。“又一位村民说道.。
此时小村都繁忙起来,每个人都行动起来了。人忙狗叫,整个小山村都繁忙起来。小孩子们都挎着篮子在挖野菜,而男人们则是聚在一起聊天说地。而女人们则帮着冷风与沈婆婆收拾着那条大黑鱼,毕竟沈婆婆的眼睛不是很方便,如果叫她来做这个鱼,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黑鱼有四五岁小孩的大小,收拾起来当然非常的不方便,所以就有好几位妇女帮着冷风一起收拾,刮磷的刮鳞,剁头的剁头。人说鱼老肉硬,几个妇女用家用的菜刀怎么也剁不开黑鱼的那个大头,最后还是冷风用他的那柄看起来很钝的匕首把鱼头给切开了,惹的旁边的妇女十分惊叹。
这把匕首是冷风那死去的爸爸留给冷风的一件遗物,听说是在山上的一副老虎骨架上发现的,见匕首虽看起来暗钝无光,却能刺进老虎的骨头,大为惊异,所以就带了回家,认为是传家之宝,交给了冷风。冷风见睹物思人,把匕首随身携带,一刻也不离开,作为防身之用。
此时再细看此匕首,样式古朴,十分考究,上有镂空花纹,还有用蝌蚪文字雕刻于匕首把柄之处,手刚一触及,一股冰凉的感觉之流心底,让人觉得浑身舒泰。摸着这把匕首,冷风就想到了他那已经故去的父母亲,顿时一阵感伤。
突然,一位给黑鱼开膛的妇女叫道:“这是什么东西啊?“顿时引来众妇女的注意,冷风也转头看去,原来那妇女在黑鱼肚子里发现了一块像块破布的东西。冷风正待走进细看的时候,又见一妇女说道:”这上面还有字呢,真是希奇的东西哦。“
冷风接过那块布,摸了摸它的质地,感觉十分的柔软,重量也是如同细丝一样轻重,还是透明的,上面有点图画的痕迹,但是却又是若隐若现,叫人看不清楚。旁边一位妇女见冷风在仔细的端详着那破布似的的东西,便道:“小风,等会再看吧,现在正忙呢,还是先把鱼洗好再说吧。“
见那妇女这样说,冷风就随手把那破布似的的东西放入了自己的口袋,开始忙碌起来了。洗摘野菜,砍柴火,一刻也不停。
终于,饭菜都烧好了,空气中满是鱼肉的香味,这大群忙碌了半天的人终于都坐在了一起,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吃着,喝着,十分的开心热闹。简陋的房子里的笑声,小孩子的叫喊声,与村民们的劝酒声传的很远。那宁静祥和的小山村仿佛是世外桃源一般,让希望过着隐居生活的人们所向往。
冷风见着热闹的人群,看着高兴的沈婆婆,心里也是十分的满足与开心。但是他这平静的生活,却在当晚被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