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娘亲
过往之事在脑海一点点呈现,如今已是五年的光阴。我不由得感叹,时光催人老。在我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年纪,遇到风度翩翩的周子龙,也难怪会情不自禁,露出小女儿姿态了。
我在侯府过得并不快乐,周子龙的出现给了我很多的慰藉,也让我对生活有了更多的盼头。
原来那时,自己也曾如此恋着周子龙。
只是我毕竟少不经事,侯府的生活环境让我渐渐变成一个冷漠孤僻的人。在双儿和周子龙出现之前,我没有朋友。我的娘亲不疼爱我。
这样一个孤僻性格的我,即便面对喜欢着的周子龙,也不曾主动半分,周子龙曾说,他想给我很好的,可是总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其实有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是个慢性子的人。
周子龙生性活泼好动,加之爹爹是天都王朝的礼官,所以自小见识的场面很多。而我不同,我是自小就待在自己小屋子的姑娘,不到必要时刻不出来。
这样的相处,时间长了,周子龙竟也有些倦怠了,他有些埋怨我不经常笑,即便笑了他也猜不透。
周子龙这样说我的时候,我是很难过的,因为孤僻的性格,即便是遇上这样大的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双儿诉说。
一方面很希望有个人了解我、看穿我、帮助我,另一方面却又不希望被看穿。我是个有些矛盾的人,或者说有些自卑的人。
双儿虽然能揣摩我的心思一二,也是个忠心护主的好婢女,每每询问于我,我却总不愿完全展露自己。仿佛说多了,我就不是我了。虽然感情之事与双儿探讨不了太多,但是我仍然感激身边有她。
思绪在周子龙和双儿之间徘徊,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睁眼看到屋外天色有些暗了,心里一惊,竟睡了这么久,今天许是累了。屋外院落里隐隐传来争辩声,我侧耳听,竟是双儿的声音。
“姨娘,小姐今儿累了,还在睡着呢!你且让小姐多歇会吧。”
“哼,你倒是挺会替她说话,她今天都干了什么就又累了啊?我怎么生出这么个没用的东西!”竟是娘亲来了,我心里一阵冷笑,定是数落我来了。
“姨娘,小姐毕竟是你女儿,你怎么……”
“我怎么对我女儿,还轮不到你个丫鬟多嘴!让开!”
我刚坐起身,屋门“嘭”的一声被狠狠推开,看到娘亲那愠怒的脸,我有些心虚的低了头,手绞着锦被,等待娘亲的数落。
娘亲不待见我,已然让我伤心,只是内心深处,仍然渴望享受属于娘亲特有的关怀。
只是等了半响,竟也不见娘亲发话,我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娘亲,她站在离我床边一米开外的地方,脸色竟缓和了不少,只是眼里的凌厉还是让我有些害怕。
“娘亲有何话尽管说吧,你这样站着不语着实让佩茹害怕……”
“哼,你要是知道害怕,就不会忤逆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说话,继续绞着锦被,不太认同娘亲说我忤逆她的意思。
“侯佩茹,你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你是妾生的,你只是一个庶女,你凭什么在这侯府高姿态?你还真以为大家都稀罕你吗?你以为你爹爹是真的疼你吗?我告诉你,你爹爹是看我的情面!你最好搞清楚!”
胸口一阵闷,眼睛开始泛酸,有不争气的液体充盈我的眼眶,因受不了地球引力而坠落,无声的打在我的锦被上。
娘亲重重的哼了一声,“今天周公子过来看你了吧?你又是冷冷相对,把人家给气走了吧?侯佩茹,我告诉你,这门亲事要是毁了,休怪我翻脸不认你!”
我已经在小声抽泣,刚刚,我甚至还在渴望娘亲的爱,此时我只希望她立刻离开我的视线,不要再来伤害我脆弱的心灵。
“让你参加秀女阁,你竟然一怒离家出走,好在你因此结识周公子,更与周家结缘,也总算为我争口气,谁曾想你竟是如此有始无终的东西,你现在已经是个大笑柄了,你还自视清高!”
我难过的捂起耳朵,大声嚷着,“你不要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看到你!”
“哼,你最好想清楚!”娘亲拂袖而去。
双儿闻声赶过来,见我趴在床头哭泣,好生劝慰道,“小姐……难过的话,就靠着双儿的肩头痛哭一会吧,可不要憋着。双儿看着心疼。”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扶上她的肩头,我也不客气的在她肩上嘤嘤哭泣着。
过了好一阵子,我抬起头无限委屈的对双儿说,“双儿,如今,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可不要离我而去……”
“小姐,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怎么会离开你?放心吧不会的,而且你不止有我,你还有周公子啊!”
“周大哥……”我别过头,心里一阵苦涩,“双儿,我说不出对周大哥的感觉了,似乎现在的我更愿意把他当哥哥,我找不到当初那种情愫萌动的感觉了。可是娘亲说,如果婚事毁了,她真的不认我了!”
想到娘亲说的狠话,我又难过的哭起来,她可以骂我甚至打我,可以各种不待见我,怎么可以不认我?
“小姐,感情的事……我也不懂,等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那个他,也许我就能回答你了。五年了,小姐的性子双儿最清楚了,不管你跟周公子是如何的结局,双儿……都会支持你,都会陪着你的。我虽没有经历过,但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小姐相信我,你生命中那个他一定会出现的。”
听到她说会支持我,除了感动也有一点点的无奈,她是安慰我才这样说的,在他人眼里,我应该是不值得原谅的吧。
还是希望有一个人,走进我的生命,走进我的心里,理解我、照顾我、护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