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即使疑惑,也不改初衷,断断续续的犹豫导演成了另一种征程。
蔷薇请假回家一个星期,打点好姥姥一切后,再回学校之时已经是十一月了,初冬,寒气蠢蠢欲动。
十一月十一日,阿拉伯数字的神奇排列加上人们天马行空的想象于是造就了一个属于光棍的节日。
当蔷薇硬拉着乔诺来到学校里组织的11·11单身派对之时,平时悬空的诺大的教室已经四处挤满了人,而与之相通的隔壁平时用来做社团活动的教室则用来成了欢舞场。
“乔诺,真是一派歌舞升平啊,”蔷薇啧啧称叹:“你不觉得这是第二个‘暮色’里景象的剪影吗?”
“然后你是不是想着还要来一场《面具》的演唱?”乔诺危险地看着蔷薇。
蔷薇自然不会忽视这个充满威胁的信号:“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这是公共场合,姑娘我会注意形象的,再说我只是纯粹来看看这传说中的校园舞会是什么样子而已!”
“希望如你所言,”乔诺哼唧了一声,转过头眼睛瞥到校园里公认的一对夏橙和林然谈笑的影子,看了一眼正四处观望的蔷薇:“学生会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我先回去了。”
“乔诺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去吧。”蔷薇叹息道,摆摆手,朝着一堆摆放着的美食走去,没有看到乔诺明亮的眼神里一闪而逝的受伤。
到底谁才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傻瓜!
11·11单身派对由校园学生会和社团联合组织,名义上是为校园单身的人在光棍节这天提供的一个娱乐节目,以摆脱没有伴侣的烦恼,实际上还是一次为校园单身男女提供相识机会的媒介,而为了控制人数,则是持票进入。蔷薇的入场票就是从乔诺那里讹来的,乔诺是学生会里的干部,自然免费享有票。
“唉,还真没想到这个舞会居然也是个假面舞会。”蔷薇看着手中刚刚分发的羽毛面具,十分无语:“难道是为了享受揭下对方面具时候刹那的惊喜吗?”
蔷薇带上面具,看着眼前那些中看不中吃的零食,摇摇头,正准备去涉猎隔壁的美食,还没迈出步伐,自己的手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一阵心急火燎的拉到了隔壁舞场。
夏橙被林然昨天缠了一天最终还是答应了和她在校园舞会上跳一场舞,但身为学生会会长即将毕业的他必须提前做好毕业交接工作,自然有很多事,于是在桌角边找了林然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舞场拉去。
“学生会那边还有事,我得早点回去处理,我和你跳完后你也早点回家吧。”
蔷薇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身前这个异性同学带到舞场了,接着就听见那莫名其妙的话,脑子里正思索着不会是乔诺换了衣服来耍自己吧,但声音也变得不一样了。
愣神思考中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和腰身已经被攻城略地,而自己则随着对方的脚步亦翩翩起舞起来,过后退到边缘,一舞结束,蔷薇脑子已然十分清醒了,正准备开口,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女音响起。
“橙?你在干什么?”
“林然?你怎么在这?”夏橙显然惊奇。
蔷薇听到林然的叫声,微微皱眉,下一刻就意识到自己的面具已经被林然气氛的扯下了。
“林然你怎么这样?”夏橙看着赌气摘下对方面具的林然,转过头正准备道歉,却嗓音禁不住惊疑出声,带着点自己没注意的欣喜:“咦,是你?!”
蔷薇想,自己此刻倒没有享受到对方揭下面具时刹那的惊喜,倒是惊愕收到了。眼光一瞥,正好看到了林然和自己的穿的都是一条白色裙子,但林然是长及脚环,自己的则是及膝盖的。不禁怀疑夏橙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转身抬头,正好看到已经摘下面具重新戴上了眼镜的夏橙正开心的看着自己。果然哪,眼睛的确有问题!蔷薇抚额无语。
有个女孩的日记,名叫《多年以前》:
“蔷薇,姥姥已经好了,你已经请假回来看我一个星期了,快点回校吧,耽误了学业可不好。”
“没事,姥姥,走之前我想去看看妈妈。”
“看了又如何呢?生死本就无常,在我的心里,你母亲永远还是环绕在我身边拨弄着那些美丽鲜花的小女孩,而你在我心里,仍然是那个依偎在你母亲怀里不断提着问题的小姑娘。”
“姥姥,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些母亲的故事?”
“你母亲画眉儿从小就喜欢养些花花草草,或许是我们村里环境熏陶的吧,你看我们这里每户人家几乎都好养些花木,你母亲长大之后,就一边养花一边卖着鲜花,听说现在很多人都喜欢自然的东西,而鲜花不仅芳香娇美,美化环境,还能有其它许多功效的。当然这是你父亲告诉我的,呵呵。那一年,你母亲画眉儿21岁,而你父亲也在那一年到我们这个小镇上来了,后来进我们村里说是要踩一些鲜花的样本,在一个艳霞漫天的傍晚,看见了正在田园里侍弄花草的你母亲,你父亲估计就在那时候瞧上了画眉儿,后来在这里待了四个多月呢···蔷薇哪,你看门前篱笆上缠绕的花好美吧。”
“嗯,那是蔷薇!”
“那是你母亲最喜欢的深红蔷薇呢,八月的时候,你会看到一大簇花儿怒放着,现在十月末,大多已凋零了,但是来年还会开得更茂盛的,不以一时之谢而弃永生,蔷薇,姥姥只希望你像它们那样活得浓盛。”
“姥姥,妈妈曾经说过爸爸是去远方为我们寻找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儿了,是吧?”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一眼呢,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我不想做灰姑娘,所以也不想要小王子啊,而那些花儿,自家门前不是已经很美了吗。
这些话,蔷薇当时没有说出来。她只是静静地立在门前,默然无语。
情,被内心的水湄囚禁得年日过长,纵然醒来,四周已经是无堤无岸,还要怎样去泅渡到对方的彼岸?亲爱的,我没法游泳来到你的身旁,但我会立足水之央,等待你的归帆!
蔷薇知道,她母亲在水中央一直等到心力憔悴,致死也没有看到她深爱之人的归帆!
而一切,如果没有相遇,又会是怎样的故事?
而视为故事的文本,只有曲折,才能获得最后的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