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捉贼
三个月的时间,其实可短暂了,眼睛一闭一睁,岁月便向前边滚得顺顺溜溜的,瞄都懒的瞄你一眼。
除了天天朝礼乐部后边的排练场上跑,没有人弄得清楚玄璃楉在做些什么,礼乐部的人一个个也是守口如瓶,生怕走漏半点风声。
天气呢,也是早已暖和得不行,直逼得人连仅有一件的单衣都想脱下来给身体散热。
南洛东齐的舞团早已于半月前到达北穆凤鸾州,西岚评审团随后也同他们一样住进了专门伺候国宾的上等驿馆。
虽说声誉不小,但这里头还是属南洛的派头最大,昔日的华宴每个国家最多总人数能有个三四百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今年,除去南洛昭德帝凤鸣霄随行的八百卫士,南洛舞团总人数足有五六百,昭德帝乘坐的马车,有人说是“锦篷绸帘白玉嵌,金銮聆铃凤飞来”。看得真是叫人两眼发直,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声势浩大嘛,自然也就喧了宾夺了主了,朝野知道后,各部官员气得那是吹胡子瞪眼,就差没拿起菜刀直奔南洛驿馆大吼一声“凤鸣霄,有种的给老夫出来单挑!”
当然,就算有这想法,恐怕也没一个人敢这样做。
在此,玄璃楉就要小小发表一下子看法啦:凤鸣霄,我说你个宾夺人家主干啥子咧,你带人多也就算了嘛,我们北穆又不是没地方给你住,随行带起个八百卫士,弄得北穆似乎治安条例十分不好似的,我说你是来参赛啊还是来造反啊?还是你自身是多没有安全感?
唉,算了,不想了,搞好自己这边再说吧。
话说,君琉羽,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我看你怎么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或许,这正是,传说中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咳咳,我们再绕回话头,又有个奇怪的现象,按往年来说,华宴中除东道主方会有国君出现,其他参赛代表团就派个皇后啊皇子啊什么的,附上个随行的文官前来就行了,可是今年却是四国皇帝全在北穆聚齐,是不是以前是同窗,念旧了,来个聚会凑一起打马吊?
呃,想太多了。
“娘娘,一切都办妥了,接下来还有什么请娘娘尽管吩咐。”婉词对她说道。
玄璃楉的思绪一下子被她拉了回来,道:“呃,现在还早,不急,晚上最后排一遍。明天早上养足精神,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
“啊?娘娘您再说一遍?”婉词有些没反应过来,具体地说,后半句没反应过来。
玄璃楉口齿清晰的再给她重复了一遍。
婉词本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她并没有要修改的意思,也就止了口。
她相信娘娘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婉词退下后,玄璃楉打了个呵欠,趁着没人,悄悄爬到了锦瑟宫楼顶上,很逍遥的玩起了三国杀单机。
因为搁床上玩不凉快。
在玩完第十盘之后,玄璃楉又打了个呵欠,再伸了个懒腰,挤出两滴眼泪,打算睡觉。
可是一不小心随手乱扒拉,将一片瓦给摔倒了地上,发出响亮又刺耳的“咣”声。
“哎哟,今天是撞了哪门子邪了,差点被这破瓦砸破头,吓死我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还略带着些胆战心惊。
另一个声音赶紧跟道:“嘘!小点儿声,要是被人发现我看你怎么办。”
玄璃楉听着感觉不大对劲,便小心翼翼的挪动下身子,探出个头想看个究竟。
谈话的是一绿衣一蓝衣的两个太监摸样打扮的人。
“怕什么,这儿是冷宫,没人发现得了!”绿衣太监不以为然道。
“还是小心为好,这是冷宫,人虽然少,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被别人发现你我是南洛的人,到时候可没人关心我们的死活。”蓝衣太监提醒道。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快些走吧,咱俩的事儿还没办完呢。”绿衣太监有些不耐烦,先行走了,蓝衣太监连忙紧随其后。
看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离开冷宫,玄璃楉半眯双眼,细眉微皱。
不对劲。
天色渐暗,月光依稀透过深色的云层洒下一片银辉,宫墙内外尽是灿妙的灯火,却还是显得暗了些。
玄璃楉乔装成和他们一样的太监,跟在他俩身后,直到他们趁着天色摸黑进了礼乐部。
玄璃楉抽了一口凉气,心想:明天即是华宴,在这个关节上要是出了差错,那可是要玩完儿的。
况且,礼乐部今晚还有最后一场彩排……
我艹。
她来不及多想,环顾周围,沿着两个太监的路子,低了低帽檐,继续跟踪。
到了后方,排练的曲子已透过乐器的一根根乐弦从窗户中流淌出来,但是两个太监肯定是没有心情去欣赏的。玄璃楉借着月光,看见他们分别从各自的袖中拿出了一个物件。
然后各自燃起了较为亮眼的火光。
放火!
玄璃楉顿时气愤不已,想不到南洛的人竟然会干出这种苟且之事,太TM丢人了,简直是令人发指。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两个太监闻声一惊,立刻将手中的物件丢进礼乐部的内排练场中,尔后逃之夭夭。
微小的火势很快增大,玄璃楉对着屋内的人大吼道:“快救火!”接着身影一动,追向两个逃跑的太监。
几分钟后,再次见着了两个鬼祟的影子,正想着宫墙上翻过去。
“想逃,没门儿!”身子轻巧一跃,跳到了两人身后。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细作?”
两个太监相对一眼,知道她要拦住他们的去路,忽然不约而同地朝她猛冲过来欲将她打倒在地。
哪知她灵敏的一闪,绕到两人身后倒对他们猛击了一掌。
两人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玄璃楉擦了擦掌,对着地上的两人道:“别做无用功,快招吧,你们两个是不是南洛派来的奸细?”
绿衣太监捂着胸口,好不容从地上爬起来,道:“你走近些,我就告诉你。”
“行。”玄璃楉应了他。
等她全无异样地走到他面前蹲下时,绿衣太监诡异一笑,抓起地上的沙土朝她撒了过去。
下一秒,他被踢了个狗啃泥。
玄璃楉全然无事,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的狼狈样,端详够了,才半跪在地上拽起他的衣领,嘲道:“小样儿,当老娘是什么人这么好糊弄,我告诉你,老娘电视剧看的比你多,你那一套敢拿出来在老娘面前显摆,当老娘傻子啊。”
绿衣太监喘息片刻:“你还忘了一步。”
什么?
玄璃楉瞳孔收缩,她感觉到身后一把刀贴在了脖子上,一片冰凉。
“还真留了一招啊。”她暗暗“嗤”了一声,慢慢站起身,忘了还有个蓝衣太监当同伙。
绿衣太监悠闲得整整衣衫,还不着急起来,他认为,现在这个女子的命掌握在他手里,她肯定不敢乱动。
谁料想他刚打算起身,玄璃楉的腰灵活地向下一弯,冲着蓝衣太监的下身踢了一脚,绿衣太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反扣住了肩。
“我都说了别做无用功,你们就是不听,啧啧啧。”她故作惋惜地摇摇头。
还不等她接着往下说,耳边就传来了的掌声,似乎很是欣赏。
玄璃楉循声望去,竟是君琉羽。
那星色凤眸,过尘白衣,月光下看着,显得似乎不太像真的。
她自己都惊了一觉,险些忘记手中还扣着个南洛的奸细。
“做的真不错,他们是谁?”君琉羽启唇问道。
“南洛派来的奸细。”即便两个太监不承认,她也知道。
“好。来人,将这两人押下去。”君琉羽刚一说完,突然趁她不备掀开了她乔装的帽子,一头黑如泼墨的青丝倾泻至腰,伴着眼前人措手不及的眼神。
“玄璃楉,怎么又是你?”君琉羽还真没想到会是她。
“怎么不是我?”玄璃楉反问道,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怎么不能是她?”
“礼乐部失火了,你不去救火来这儿干什么?”
君琉羽好笑道:“这话应该是朕问你吧。”
“你什么意思?”玄璃楉找不出自己哪里理亏。
“你是礼乐部的策划人,礼乐部失火了,你不去救火,倒让朕给你代劳,你说——”他刻意拖了尾音。
“那……那礼乐部失火,我是去捉放火的人,不去救火情有可原,你帮帮我也没事儿的吧。”她还真有些想冒冷汗。
“那如果朕没有给你救火,而是让整个礼乐部付之一炬,玄璃楉,你说,后果会是什么?”君琉羽凤眸微眯,笑意十足地打量着玄璃楉。
玄璃楉咽了咽嗓子,呵呵道:“反正皇上你也肯定是帮臣妾救了火的,讲那么多都是‘如果’,也不是现实,下次臣妾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就是了。”她很希望君大神不要再逗她玩,这真的不好玩,再逗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君琉羽果真没有再说话。
玄璃楉觉得这是个脚底抹油的好机会,便道:“没事的话,皇上您就早点休息,我也会去洗洗睡了,拜拜!”身子慢慢向后挪。
“慢着!”君琉羽眼中划过一道光,“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回锦瑟宫睡觉啊,难道去你那借宿一宿吗?”她随口开了个小玩笑。
“未必不可。”君琉羽的双眸流露出一种摄人心魄的温柔,瞬时,竟将美人拦腰横抱怀中。
“你……你想干嘛?”玄璃楉感觉不妙。
君琉羽微微勾唇,邪笑道:“玄璃楉,今晚,你给朕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