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纱女离书院(下)

圆圆也低下头说：“我也是，但因姨娘召唤，父母之命难违！不去不行！”昝公子说：

“临行前我也没有什么送给你，这几日琢磨了一首诗，送与师妹，以表寸心，望笑纳，说着吟道：

芙蓉师妹如仙伴，同窗读书几多天；

今日分别花溪岸，不知何日再相见？”圆圆听罢，沉思了一下说：“师妹也送师兄一首词作为答谢，说罢吟道：“

聪明少年读书郎，同学一场也难忘，

倘若有缘再相见，愿与书郎共短长。吟罢，转身向家中跑去，昝公子站在原地等圆圆回到家中，才转身向镇子里走去。

圆圆正在和几个与她年龄相当的女孩子浣纱漂洗，一个比她大两、三岁的女孩子看到圆圆手冻得红肿，并不时把手取出来用嘴哈气，就说：“圆圆妹子！我给你教两招，你洗纱时就不会冻手！”圆圆说：

“翠珠姐！你说吧！我听着呢！”

翠珠一边说一边做给她看：“这几天还是早春时节，你手到水中时一是不要进得太深，二是不要在水中停的时间太久。这时也过来一个比圆圆还小三、四岁的女孩子说：“就是，圆圆姐干活特别老实，这几天天气又冷，东家每天只给四、五文钱，不保护自己，把身体搞坏了，钱又没挣上……

翠珠说：“莲儿！看在圆圆的师爷是个大好人的份上，少东家的坏话还是少说！”莲儿说：

“我们东家是圆圆师爷的大少爷，但他是个奸商！怎么能和圆圆的师爷相比！”翠珠有些生气了：

“莲儿！你……”莲儿说：

“好，看在圆圆与师爷的份上，我就不说了！”大家又开始干活。这时，一位年长的师傅过来取洗好的纱时对圆圆说：

“圆圆！”你能不能给大家再唱支歌！”圆圆还没有吭气，翠珠却说：

“你老是不是健忘，你不知道圆圆这几天还在守孝，别说这几天要她唱歌，就是说话，她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圆圆妈因她爸不在而病倒，需要买药治病，家中还有一个腿脚有毛病的哥，全家人指望圆圆一个人在外挣钱养活全家人。

老师傅说：“这几天师爷不在，要是师爷回来，他还能叫圆圆干这些活吗？”翠珠说：

“你说的轻巧！圆圆要是不干活，谁能给她一个麻钱，她妈的病，全家的开支谁付，她总不能跟师爷读书。师爷再给她工钱吧！”师傅说：

“这话也对！如果大家见怜，过几天可以让圆圆学裁缝去，这样将来就是回家了，也能用来挣钱养家糊口！”只是，这几天都做的是高级衣料，圆圆手上功力不够，料子浪费不起，再说，让圆圆穿一天针她也不一定能受得了，要不，为什么这里的大裁缝都是男人。

翠珠说：“只要师傅有这话，圆圆心里也感激不尽，是不是？”说着，她看了圆圆一眼，圆圆只是苦笑一下，算是感激了。师傅说：

“这也是我们对徒弟的安排，过几天，圆圆到缝衣间去，你们也去跟着学，这样大家都能学点本领，不过前提是要求你们都要好好干活。是！”翠珠答应一声，拉着莲儿、圆圆又一齐卖力的干起浣纱的活来。

一声：

“开饭了！”声音之后，印染和制衣的工人们走进饭堂，圆圆随着大家走进厨房，一人一大一小两只碗，一双筷子，大碗下面是米饭，上边浇上菜，小碗里是菜汤，圆圆和大家一样，端着碗来到厨师跟前，打了汤和饭菜，就各自在饭堂里找个地方蹲下来，边吃边喝。

圆圆吃完饭，正在洗碗，只见门子跑来说：“老爷回来了！叫你去呢！”圆圆放下碗筷，就跟着门子向前面走去。

圆圆走进卧室，只见冷琳躺在床上，丫环立在旁边，师爷微闭双眼，圆圆爬到床边，不由得伤心流泪说：“师爷！您这是怎么啦！”冷琳微微睁开双眼，一看是圆圆，就想坐起来，但身子只是向上抬了几下，也没有抬起来，只听他咳嗽了几下，才说：

“圆圆！师爷对不起你们了，师爷这几天因为去南边走的急，感了风寒，不料一病就是好几天！连书也不能教你们读了！昝方舟已随他父亲回京，你也不能随师爷读书了！”

圆圆擦着眼泪说：“师爷！你有病了就好好养着，不要操其他的心，我会记着师爷的教诲，好好读书，学会做人！”冷琳微笑了一下又说：

“听说你父亲出了事，你母亲又有病，你在我们家作坊做工，真是委曲你了！不过，你要是有不习惯的地方，你就说一声！师爷会替你做主！” 圆圆说：

“我没有什么委曲！挺好的！” 冷琳说：

“师爷知道你是好孩子！就是有什么不好，今天可能也不会说，以后等师爷病好了，你再给师爷说也不迟！”说着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