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他姓石,我姓常
方子远伸出双手将常逐风与李昆山扶了起来,并亲自为他们解开了绑缚的绳索。在场的人无不感到讶异,不知这方大人唱的是哪一出?
方子远面向常逐风,声音中难掩激动之色,“不知这位兄弟与石少海石大侠如何称呼?”
常逐风心神一滞,这位方大人能如此轻易地放下对他的怀疑,原来是因为他这张长得像石少海的脸。
“他姓石,我姓常。”
方子远等了半天,却只听到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
马金东不禁感到好奇,问道:“大人,不知那石少海是何许人?”
方子远是在七年前认识石少海的。
那时,他刚奉命入京,带着夫人与刚满月的儿子一路风餐雨宿,只盼能平平安安早点到达京城。
可当时的世道,连连灾祸不断,百姓流离失所,盗贼肆意横行,每走过一个地方,都怀着忐忑不安之心
在路上方子远结识了携家带口欲到京城投亲的陆明,二人一见如故,便两家合为一处,结伴而行。
两家人,两辆马车,沿途上,少了许多寂寞。却不想,还是引来了下山打劫的山匪。
陆明本身曾学过武功,自然不肯乖乖束手待毙,便摸出行李中的长剑与山匪拼命。
可山匪十几人,他一个陆明哪里是人家的对手,拼杀未几,虽杀了几个山匪,但身上也被砍了十几刀。他的夫人见丈夫一身重伤仍在浴血奋战,亦拾起被杀山匪跌落地上的刀冲到丈夫身边与他并肩杀匪。最后双双死在山匪刀下。
方子远紧紧攥着陆明十岁儿子的手,与抱着满月儿子的妻子偎依在马车旁。
山匪头子踏过陆明夫妇的尸体,提着刀狞笑着向他们走来。
方子远只道此番必死无疑了。
山匪头子举起手中的屠刀,方子远紧闭双眼,蓦然耳边风声掠过,然后又“嘭”地一声,他睁开眼,山匪头子已栽倒在地,身上开了一个血窟窿。而他们的面前正站立着如天神般的大侠石少海。
其余的山匪见头领被杀,哪里还敢动劫财的心思,顷刻之间,全部四散逃命去了。
陆明的儿子陆川趴在父母亲的尸身上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将陆明夫妇埋葬后,石少海亲自护送方子远一家和陆川到了京城。
方子远与妻子商议后决定收养陆川为义子,可谁知,陆川却紧紧抓住石少海的衣角不放。
最后,石少海离开时带走了陆川。
“原来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常逐风喃喃道。
“自然不是!你难道不是——”方子远看着常逐风这张神似石少海的脸庞,无法相信他与石少海没有任何关联。
“请大人不必多加揣摩,我与此人没有任何瓜葛。”常逐风漠然道。
“啊!那个石少海呀!”马金东突然叫了起来,“我前些天好像听江湖上的朋友说,他被人给——”
话未说完,常逐风与方子远的脸色同时大变,方子远颤声问道:“被人给什么?”
马金东顿时耸耸肩,“属下并不认得此人,不过随口开个玩笑罢了。”
常逐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下,无论他再如何否认,在场的人都不会再相信他与石少海毫无瓜葛了。
方子远向常逐风问道:“昨日可是常兄弟救了下官的命?”
“方大人不是将在下当刺客缉拿吗?”
“常兄弟莫生气,这其中确实有误会。但不知常兄弟是如何知道下官会遇刺的?”
常逐风一手指向李昆山道:“问他。”
李昆山将自己如何潜入高宅、如何偷听到刺杀计划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马金东冷哼了一声,“原来是个贼!”
李昆山面色一变,却终究不敢翻脸。
“如果不是他探得消息,你们的方大人未必还能如此悠闲地在此谈话!”常逐风向马金东反唇相讥道。
李昆山此时此刻对常逐风充满了万分的景仰,心中更加坚定了永远追随他到底的信念。
马金东想到当时情形,一时无言以对。
从方子远口中才得知,马金东以酷刑对那两个重伤的刺客进行审讯逼供,刺客最终供出了高世伦,但对于钱万富却是一问三不知。
马金东立刻暗中调动地方兵力,包围了高家,将高世伦一家几十口全部拿下。
一番审讯,高世伦终供出钱万富,但其他人却推说不认识,马金东再对他用刑,高世伦才供出另外三名江湖名人。
马金东目光落在常逐风身上:“不知那高世伦为何要栽賍嫁祸给阁下?”
常逐风面无惧色地迎视他怀疑的目光,“那日逃走的蒙面杀手是我的仇家。”
“如此说来,你认得那刺客?”
“泽云山庄的周仲泽。”
“泽云山庄?那周庄主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小孟尝,他儿子怎么会是刺客?”
常逐风冷笑道:“他是白道,我是杀手,所有的罪名都该我们担。”
马金东再次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