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两条腿走路真的很累！”

“臭小子，嫌两条腿走路累，你就用四条腿走吧！”

“爹，你同意买马了？”石川高兴地叫道。

“我是让你自个四脚爬爬，想买马自个有钱尽管买。”石少海说道。

“真小气！”石川认命地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

跟着爹过了十年，也游荡了十年，到哪里都靠双脚走路。看着别人不是坐轿子就是骑着高头大马，可他长这么大，却连一根马毛都没摸过。

按照爹的说法，咱是穷人，就得有穷人的样。你见过穷人骑马坐轿吗？没有！

可是穷人不是三餐不济、衣不遮体、家无隔宿粮吗？但看看他们父子俩，穿的虽不是绫罗绸缎，却整洁舒适，既无破洞，也没补丁。不但三餐饿不着，爹还每餐必有酒肉可图一醉。

每到兜里的银子用光了，爹必定会在夜里出去一趟，回来时身上就会多出三五十两银子，不算很多，够两人用度三五个月。

小时不懂事，曾天真地问爹：“这银子是哪来的？”

“借来的。”

“那什么时候还？借了那么多次，人家记得吗？”

“小鬼，吃你的饭！”

“马，爹，后面有马！”

好快的马，好在石少海与石川反应快，急急往旁边躲闪，否则，非给奔马踹倒不可。

也许是意识到路上有人，跑在前头的马上骑客匆忙勒住缰绳，一直飞速驰骋的白色骏马一声长嘶，仍是越过石家父子跑出一箭之地后方缓下速度。可如此一来，却被后方追逐的黑马趁机追了上来。

“表妹，你别再跑了，听我把话说完。”黑马骑客催促座下骑拦在了白马的前头。

“相处了这么久，我们还有什么话没说完？”白马上的女子见无法前行，索性跃下马背，冷冷地望着黑马骑客。

黑马上的男子也随后跳下马来。

“表妹，你不告而别意欲何往？”

“天涯海角，必有我容身之所。”

“姑父临终之前把你托付于我，我有责任照顾你一生。”

“我可不是那些养在深闺中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不劳表哥费心照顾。”

“我对你的心就如此一文不值？”

“你是我的表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除了是表哥，不可以是其他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从你第一次走进我周家的大门，我就对你——”

“那么，我情愿从没踏进过那个大门，这样我就不会变成害死他的帮凶。”

“原来说到底，你仍然是为了他。可惜，他已经死了，听不到你对他的这番深情表白了。”男子满怀嫉妒地嘲讽道。

“只要他知道我的心意，就算现在在我们天人永隔，那份心也永不改变！”女子口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不管你的心想的是谁，这一辈子你注定要跟我在一起，无论使什么手段，绝不让你离开！”男子阴沉着脸绝决地说道。

“表哥，你会让我更加恨你。”女子伤心地说道。

“无所谓，我知道自从姓常的小子落崖之后，你在心里就恨不得杀了我，我一直在等，可惜你心太软，每次都下不了手。”

“毕竟你是我的表哥，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

“可是这最亲的亲人却抵不上一个认识不到三天的男人。我掏心掏肺的对你，得到的却是你这样残忍的回报。”

“表哥，你陷得太深了，及早回头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太晚了，回不去了。表妹，现在，你是要自己随我回去，还是逼我用强？”

女子神色大变，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表哥的对手，她大退了一步，道：“我死也不会嫁给你。”说着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男子狭长的眼微微一眯，并不意外女子会使出这样的杀手锏。

双方就这样默然地对峙着。

男子悠闲地望了望天，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女子慢慢感觉到执匕首的手已开始发麻，望着男子满脸的嘲讽，她一咬银牙，手中的匕首竟使力割向喉咙。

这一动作大出人的意料之外，引得一直在后方观望的那对不相干的父子俩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但这一变化却没让男子感到丝毫的吃惊，只见他在女子手腕翻转之际，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她，他等的就是这一绝佳时机。

一转眼，匕首已自女子手中落入男子的手中，他将匕首在手中略微地把玩了一会儿，便瞧也没瞧地向旁边远远的抛了出去。

女子脚下一踉跄，抬起脸，眸光中尽是绝望的悲痛。

男子叹了口气，“表妹，为了一个已死的家伙，这样折磨自己值得吗？”

女子不语，目光望向遥远的天边。

男子的脸色一沉，深吸了口气，“好，我可以不再逼你，但你一定要随我回去。这辈子，我们已注定要纠缠一生，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女子惨然一笑，自从那人死后，她的心早就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