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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夏等繁花 作者: 十月竹雨 字数:2609 更新时间:2016-11-19 10:35:00

part 52 季繁,你是不是很气我?

风默顿时就没有胃口了,放下勺子,挪出小桌子,在半边没有被桌子卡住的床上,屈起膝盖,双手抱膝,把脸搁在膝盖上,偏脸望向窗外。

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从始至终,她都变不回从前那个乐观的吃货夏风默。岁月沧桑,她也难免被磨合,也总是被些小事轻易干扰,这也许是步入社会会身不由己。

从前那个无所畏惧大大咧咧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夏风默已经被掩埋,年轻气盛的小混蛋已经不在。

当她还是个少年,吃亏了可以一言不合就搞事情。

但是外国半工半读的日子里,她被客人上司骚扰都要忍气吞声,甚至得到小墨无意间发现,怒气冲冲地将辞职书甩在经理脸上,才能做回一次自己。

冲上去就是一轮爆打,一身功夫竟只敢用来解救被经理抓着就要打的儿子,才能无比潇洒地抱着儿子踹门转身走人。

差不多都快把自己弄丢了。

季繁长的就是一张刻薄脸,对人刻薄又冷言冷语。相比起其他人,夏风默的抗刻薄的能力可谓铜墙铁壁,她可是从小到大每天都在直面动不动就不高兴的某大哥的人,你能想象那张刻薄脸再刻薄是什么样的吗?

被刻薄着刻薄着,也就练就了她的抗压能力,整天顶着无懈可击的防弹脸皮乱逼逼,从没被弄死过……

所以怎么可能因为他一句话而难受呢?在国外的那几年处处被人嫌,时时被人欺。“国人就是好欺负”这几乎是她辗转多处打工后终于承认的话。所以她的抗压能力比起温室里的花朵的那个年纪只强不弱。

可是泪水突然刷刷地流了出来,滴到手背上,拿手去擦,结果越擦越多,渐渐从无声到呜咽。

风默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腕,不肯让哭声被听到。可是肩膀的颤动却是很明显。

见如此,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季繁终于走了种叫无奈的东西,他放下手中的书,“你哭什么?”

夏风默若要给她的人生颁一个勇气巅峰奖的话,并是此时此刻。

她一把抹掉眼泪,扭头朝季繁吼:“我就哭!怎么了!你管得着吗?你不爱听滚出去啊!眼不见为净,你走啊,别碍着你眼。”

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好委屈,前所未有的委屈。

谁都说是我的错,离家出走不告而别,带给亲人朋友无法弥补的伤痛。可是我也不想这样啊!为什么没有人想到我当时的彷徨害怕,为什么都觉得我有愧于季繁?

我怎么不想待在爸妈身边快快乐乐的生活,可是那个时候,没有人会告诉我该怎么做,我除了害怕不知所措地逃避外,还有什么选择?!

冲动、倔强、要强,这都是促使她做出远走的决定的因素,但是害怕和不知所措也有。

在这一刻,积攒了多年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

为什么想到国外辛酸的生活想哭,为什么面对季繁的刻薄难受,那是因为觉得委屈啊!

即使这些委屈不关他人的事。

吼完之后的风默不再看季繁,咬住自己的手缩着身子偏头看窗外,边看边哭,越哭越委屈,咬得越紧。

“松口!”

男人冷淡的声音中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

风默不理,特么有反抗精神地越咬越紧,咬破了皮也不管不顾。

男人顿时就有些恼火了,冷着脸,沉声重复道:“松口!”

“我不!”

早在吼他那一刻就早把当孙子的决心丢了,破罐子破摔的人还知道恐惧吗?

已经很多年没在忤逆他了,这么歇斯底里地还是很久以前。

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他的极限在夏风默面前总是那么低浅不堪。

总是没忍住,上前强行将她的手从牙口下抽出来。

可是一倔起来就不是正常人类的风默一手刚被八出来,又立刻反口咬住另一只手,仿佛这样的自残可以惩罚谁一样。

季繁分手去拔,这回她死咬着不肯放,泪水、口水、和着淡淡的血迹糊了一手,挣扎中,把手上的针头给拔掉了。血血中的血小板未凝血,血珠就从血管里流了出来。

看到这样,季繁是彻底怒了,他一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上下牙门挤开,在她又要挣扎的时候,把自己的另一只手腕塞了进去。

同时愤怒地说:“咬自己算什么回事!”

连自己都咬了,还管手是谁的吗?

牙口发育良好的她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手腕处传来剧痛,季繁却一声不吭地任她咬,还用那只空闲的手摁住她手背上的针孔。

尖尖的虎牙将要咬破皮肤的时候,风默停住了,理智渐渐回来,情绪也慢慢冷静下来。

咬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者说,可以冷漠地伤害自己,却始终不忍伤害他的。

松开牙齿,把脸埋在了两腿间,双手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

闷住头的声音闷闷的,又带着哭声,小得几乎听不见,这三个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是为了咬了他而道歉还是为了那五年而道歉?

季繁却听见了。

他懂得她所有的痛苦和悲伤。

在这件事上,除了他和她,所有人都是旁观者,包括白华浅、夏微涵和何夏瑶。

她们不是不曾为她在国外的生活而心里担心,相反,她们怕她受委屈,怕她无依无靠颠沛流离,可是她们不了解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对她来说到底有怎样的意义。只是不敢贸然询问,所以尽自己所能为她指明道路。

这件事,最好是他俩内部和平消化,旁观者的插手或许会适得其反。

季繁坐在床边,重重叹了口气,冷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名曰“温柔”的玩意儿。他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头发,本来挺乱的头发变得更乱,语气也放缓了。

“我都没哭,你哭这么带劲干嘛?”

风默依旧埋着脸,用手把那只在她头顶上作乱的手拿掉,说:“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可以哭的!”

五分钟前还用来问她的话,现在反被抛了回来。

季繁苦笑了下,这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真是……

“让我想想你刚才是怎么回答我的……我有什么可以哭的和你有关系吗?”

“………………”

这告诉我们不要逞一时之快。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怎么就被三言两语给削没了呢?

当然,难得季繁肯心平气和地跟她交谈,实在可遇不可求,自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季繁心平气和起来真让人不习惯。

“季繁,你是不是很气我?”

终于,直率地将这个问题摊开来了,可是,风默没有语气中的那么平静,她埋着的脸上此时紧张得要抽筋了。而且眼泪还没流干,哽咽声一时也收不住,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点委屈样。

季繁:“没有。”

“……”这么快……不可能啊!照他之前两次那表现,说不恨我都可以把头砍下来当凳子坐!

“你说谎了。”

季繁:“没有。”

“说谎会秃顶。”

“…………没有。”

风默稍微把脸露出来一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季繁你发烧了。”

“……你想怎样?”季繁终于无可奈何了,这家伙比他妈还难伺候。

“不想怎样。”

风默吸了下鼻子。怎么可能不想怎么个花样出来?这么反常的季繁她能不好奇吗?但是一定不能由自己问出来。

季繁深知她的脾性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是能让季繁这种闷骚型的说出些什么那也是没有谁了。

“曾经气,现在没有。”

风默大脸的懵逼,有这事儿?

“为什么?”

“关你什么事?”

“…………”顶多三句好言好语的人……算了,没指望过。

重新埋头,好气啊!吊人胃口。

作者的话
十月竹雨

我已经用了洪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