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幻想的边缘。
天空灰灰的,透不出一丝光线。年年跌跌撞撞的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走下楼。停在了楼下一辆小轿车前。
周围的小树丛里散发着点点清香夹杂着泥土的气味。清晨的风因和着露珠而变得微凉,轻轻的打在年年的脸颊上,冰冷冰冷的,却吹不走她的疲倦。
即将离开,她连再环视这个她生活多年的地方的力气都没有。或许是因为能够经常回来,她并不在意这离别。
她睡衣朦胧,随手将行李箱塞进车尾箱里。然后一头倒在车椅,睡着了。 一路上的颠簸。她在梦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到。
"年年。醒来了。我们到了。"昏昏沉沉的梦里,一篇黑暗,一阵沉闷的成熟的男声插进了梦里。使她忽然不知所措。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猛然间,她睁开眼睛,大大的眼睛慌张的转动着,最终视线定格在驾驶座上一个转过身来的男人,他黝黑的脸颊上布着一点点皱纹,长期没剔的胡渣都有点泛白,笑容却很是慈祥。
年年猛地翻起身,盘腿坐着。呆了一会儿,穿好鞋子,跳出小轿车。
那个男人打开尾车箱,替她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帮她搬到寝室里。
她压抑着强烈的反感,跟着志愿者花二十多分逛了整个所谓的大学。
一个操场一个篮球场一个拍球场。三栋学生宿舍一栋教室宿舍。四座教学楼。小的可怜的食堂在一楼大礼堂在二楼的楼房。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建筑物。
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学校有大量的树,但是在寝室里看到隔壁高中里的优美的树木后,连这一点欣慰感都成了厌恶。
中午,她拖着疲倦的身体踏进食堂。瞄了一眼那里菜谱,便转身要走。她身后的男人不知疲倦的跟着她的步伐。
年年找了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接触到了冰冷的大地,是冷到心里的真实感。
她用手撑着腮帮子,角度刚好,视线落在了她头顶的一片狭隘天空。
淡淡的蓝是天空的颜色,灰白色的云朵点缀着单调的苍空。缓慢的移动着。
她突然感到鼻子一酸,眼眶里有种暖暖的液体在滚动,视线也在此刻模糊了。
在她的幻想里,大学从来不会是这样的。她将要呆五年的学校应该是大到走一天也逛不遍学校的。不是几十分钟就可以走遍每一个角落。
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时。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她哭了。可是她不能怪任何人,是她自己将志愿填错才没有进去更大的省级大学的。当时她还可以选择读高中。
可是她经过很长时间的心理折磨后还是选择了这里。这里没有过多的学习压力。没有那么多的严格纪律。没有每天每天的唠叨。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大的理想没有多勤奋没有多刻苦。所以她做了一种类似于自暴自弃的决定。
即使想象与现实真的是天地各一方。
此时,她眼中的泪水已经被风吹干。她拍了拍脸颊,勾了勾嘴角,这是一个完美的弧度。
她转过身向着她身边一直陪着她的男人,说:"爸爸,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