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那段黑暗的日子
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也许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认为熬不过去的一段日子,只有当时光流逝,我们真正的悟了大喜大悲之后,回首探,这过程也许是收获。
对于洛时来说,大学的最后一年,如她,仿佛跳入火海,踏上刀山,那样的痛楚,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但同样,也是那一年,让她真正正视了自己视若生命的爱情,让她真正的审视了自己。
简一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示弱的人。
她爱周朗,只是这爱不如洛时的纯粹,但她确实是爱的。
周朗与洛时的感情发展,如一丝火苗,点燃了简一心中嫉妒的小平原,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洛时同她的关系说来奇怪,她们素未谋面,却清楚的知道对方的生活情况,即使高中毕业后两人再未联系过。
洛时猜想,简一也许早就知道她对周朗的喜欢了。既然毕了业,她也从来没有做出逾越的事情,她们自然就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
简一知道洛时的家庭情况,她知道洛时的爸爸有了另外的心爱的女人,知道她的妈妈自尊心强,接受不了女儿做惊世骇俗的事情,也知道她的妈妈对于“第三者”恨之入骨。
于是在洛时即将毕业实习的时候,在她忙于学校事务而没有顾忌家里的时候,简一一个电话拨给了洛时的妈妈,口口声声称她破坏别人幸福,是不要脸的第三者。
简一还去了洛时的学校,把洛时如何如何勾引周朗的故事讲述的头头是道,真实到洛时都要以为自己那样做了。
洛时的妈妈在接到电话后,气到晕厥,好在邻居发现,将她送到了医院,才没有造成生命危险,只是她醒来后,看到病床边两眼红红的洛时,表情淡漠,举起柜上的水杯就往洛时身上扔,医生护士谁都拦不住,准备打镇静剂。
直到洛时哽咽着跑出了房间,她才平静下来。
那个时候的洛时,大概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周朗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从医院返校,看到的是一张张鄙视的脸,探究的眼神和不间断的窃窃私语几乎打破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恬不知耻,恨自己自私自利。从来没有考虑过妈妈的感受,也从来没有真正对自己负责。
周朗说他从来没有和简一和好,约莫是假的吧。不然那个女生怎么会哭泣到几乎抽搐惹得大家恋爱不已,也同情不已。
在熟悉的校园里,简一的到来将洛时处在万众瞩目当中,这瞩目,对于洛时来说,如同被剥了衣服般羞耻。
洛时后来回家的时候,妈妈再也没有同她说过话。
后来洛时哭着求妈妈打她一顿时,她的妈妈是这样说的,“洛时,我这一生最恨第三者,不光是因为她破坏了我的婚姻,更是因为这些人狼心狗肺,自私自利,恬不知耻。从今天开始,你离开家吧,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不要再回来了。”
这样的一番话,足以将这个可怜的女孩击垮。
只是命运怎会如此简单呢?
洛时失魂落魄的回到学校时,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暂时忽略不计,她只是自嘲,自己默默无闻了三年,却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声名显赫”、人尽皆知。
然而,在那个晚上,洛时开始呕吐,难以控制的呕吐。
她内心忽的升起一股悲凉,看着洗漱室镜中的自己,洛时笑的凄苦,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想着:我的宝宝,你可知我曾经如何渴望着。期盼着你的到来。可是,乖孩子,你来错了时间。
洛时不会弄错的。她在马来西亚的时候,的确有几次周朗因为套子用完而没有戴,只是自己一直忽略了这件事。
如今想想,姨妈确实很久没来了。
洛时定定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短短几天,憔悴了不少,原本圆圆的脸蛋,竟也有些变尖了。
她曾经那样费心打败的肥胖,原来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洛时掏出手机,给周朗拨出最后一个电话,得到的,仍然是关机提示。
那个时候,大概是真的心冷了。
洛时第二天自己去了医院,填信息单,缴费,她一个人完成的很好。
甚至在医护人员用怪异的眼神看她时,她也可以坦然接受,学校里的目光已经足够可以练出她的承受能力了。
只是在最后一刻,她甚至已经躺在手术台上,只闭眼等着医生动刀时,周妈妈却突然来了。她哭着求洛时留下这个孩子,她说周朗正往回赶,洛时却听不到了。
她其实是舍不得的。麻木的被带回周家,麻木的等着周朗闯进来后将她带到马来西亚,那一段时间,洛时一直浑浑噩噩。
怀孕的事情来不及告诉妈妈,因为洛时的手机被周朗没收了。他口口声声说着为了孩子好,但大约是怕洛时跑回国吧。那段时间,周朗异常的忙碌。
只是洛时已经不在乎了。怀孕期间她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但是在与周朗相处的时候,她表现的极其正常,正常到周朗以为她是因为生气而不像理他。
虽然周朗也不知道洛时到底在气什么。
他们的相处模式开始变得极为别扭。
周朗得了空闲,总要粘着她。这个无耻到极点。即便洛时对他不加理睬,他却仍然要掌控洛时的衣食起居。
也许是第一次当爸爸,他对洛时肚子里的小家伙充满期待。每天回家也不管洛时脸色多冷,总要凑上去摸一摸,再亲一亲。
他也尝试过于洛时交流,只是洛时从不开口。毫不夸张,怀胎十月,洛时与他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他不知道,洛时在他出门忙碌的时候,总偷偷去看心理医生。
她是爱周朗的,她也爱这个孩子。她只是恨自己,一时迷了心窍,伤害了许多人。洛时讨厌的,只有自己。
然而她知道,母体的情绪,对于肚子里的小宝宝影响有多大。她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控制,去治疗。
她无法忘记妈妈对她决绝的说话的样子,每次将手放到肚子上时,那副场景愈加清晰。
洛时觉得自己也许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当她认为自己已经糟到不能在糟的时候,老天总有办法变本加厉,让她知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也许,熬过来,是碧海蓝天,绿树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