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灯吹熄，把门关好。丫头满怀欣喜的跟在青儿身后出了玉虚殿。

玉虚殿內冷冷清清，殿外却有人三三两两的打她面前走过。

丫头四处张望一番，又赶紧追上青儿的脚步。似乎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书楼就到了。

转朱阁，一座八角重楼霍然映入眼帘，青砖琉璃瓦，结构精巧，每个檐角都轻盈的舒展着。走廊上每隔五步距离就挂着一盏宫灯，放眼望去，书楼灯火辉煌，甚是气宇非凡。

前来上早课的学生鱼贯而入，隔的老远都能听到书楼里的朗朗读书声。

青儿招了招手，“快来。”

丫头快步跟上。

到了书楼里，青儿和一个夫子打过招呼，就将她领上了三楼。“进去吧。”

丫头点点头，她才刚刚踏入屋门，朗朗读书声就戛然而止了。

他们均抬起头看她，这人是谁？

几十道目光集在身上，丫头面不改色，侍从从外面帮她搬来一张矮桌放到最后一排，丫头对着青儿一笑，就走了过去。

将书放到桌子上，打开，她看得聚精会神。

课堂上有那么一瞬间是死寂的，不知是谁翻书发出了声响，他们这才醒悟过来，开始背起了书。

稀稀落落的读书声始终压不住他们的议论声。

“那人是谁？”

“我知道她是谁，她是昨天奇怪的变态师叔带回来的徒弟。”

“呀！变态师叔收徒了？”

“你还不知道？”

“昨天我在斗破场看比武，还不清楚。不过，师叔的眼光还真是异于常人，这么丑的徒弟还敢收？”

“谁晓得呢？你不知她昨天刚到上衡的时候，比这穷酸多了，这身衣服穿上身，还把人衬好看了呢。”

丫头看似在认真读书，实则津津有味的听他们讲话，仿若他们口中提起的丑丫头并不是她。正听着时，一个冷冽的男声响起，“闭嘴。”

议论声猛然停住，课堂上一下就静了，连那些读书的声音也迟疑了，声音渐渐停了。课堂之上鸦雀无声。

丫头好奇的抬起头来，往那人看去。青丝素素，丰神俊逸，他穿着一袭黑衫负手而立，眼神冷冽，连眉宇间都是沉重的。来人便是他们的夫子，何宴。

堂下的学生赶紧行拜师礼，“夫子好。”

何宴点了点头，算是还礼。“今日我们学习《道德经》第七章……”

话还没讲完，门外又响起一个声音，“夫子，我是不是又迟到了？”

何宴一皱眉，往门口看去，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头隐隐作痛，“你怎么又来了？”

打个呵欠，百无聊赖的回道：“当我喜欢来？要不是触了师父的眉头，我会被罚到你这里来受罪？之后的一年时间，还请夫子多费心了。”

似曾相识的话让何宴心里一重，想起他之前的劣迹就忍不住嘴角抽搐，自己何止是多费心，简直是操碎了心。随意翻了两下书，“迟到了你也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责罚，别让我讲了，自我执行吧。”

那人轻声呵笑，“我知道，所以就没进去。”话音刚落，他一个潇洒的转身，门外罚站去了。

众人哗然。

丫头执起书卷遮脸，那个厚颜无耻的男人我不认识，他不是我师父，真的。

何宴将书打开，开始授课。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意思是，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久存在……

何宴并不是迂腐之人，只知道生搬，他授课时总会引用圣人的事迹来加以说明，融古贯今。丫头越听越兴起，就在这时，钟声敲响。

“今日早课就到这里了。”

起身行礼。“夫子再见。”

丫头赶忙收拾东西，因为她看到师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