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霍然转身，“那我还是去死吧。”

楚桢玉嘴角一抽，“给我当徒弟就这么丢脸吗？”

丫头斜着眼看她，蓦然一笑，“我开玩笑呢，师父。”

“……”

见他一副呆傻的模样，丫头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楚桢玉也没搭理她，“给我等着，我去跟师父说一声。”

她乖乖点头。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院墙拐角处，丫头身体一动，握着剑舞起了长歌剑法。

楚桢玉回来时，她还在舞。

“咳咳……”

收剑，垂首而立。“你回来啦？”

他招了招手，“过来。”

丫头走过去后才发现他手心里躺着一枚腰牌，牌上正面赫然写着“玉虚”二字。

“背面是写你的名字。”楚桢玉对她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就没敢给你刻。”

骨节分明的手携着一枚刻刀，“你的名字？”

丫头兴奋的说：“黑丫。”

刀锋凌厉，入牌三分又戛然而止。楚桢玉动作一顿，缓缓收起手里的刻刀，脸色如吞了苍蝇般难看。“不刻了。”

“为什么？”

“难听。”

丫头气极，“你不给我刻我自己刻，我不嫌弃难听。”

说罢，就要从他手里‘夺’刀。

楚桢玉腕子一翻，刻刀长了翅膀似的，飞上屋顶，栖息于梁木。“想刻就自己去拿啊。”

抬头，看着嵌在木头里，只留下一截尾巴的刻刀，盈盈白光就像眼泪，正如她此刻凄凄惨惨戚戚的心情。丫头磨牙，她上不去！

奇怪的师叔要收那个丑兮兮的丫头为徒了。

不到一刻钟时间，上衡的人大多都知道了这件事。有了谈资，小弟子们在这个沉寂的冬天终于沸腾了起来，但沸腾的人群里，不包括白闲。

她寻到白闲的时候，他正躺在梧桐树上，一脸餍足的哼着曲儿。

莲步轻移，阿娜生姿。走到树下，伸手摸上树灰色的皮，红唇轻吐，“她来了。”

眼皮儿一掀，“谁来了？”

“该来的人来了。”

“我等的人来了？”

“是她。”

“孤身而来？”

“不。自然是随人而来。”

“随谁？”

“不告诉你。”

“……”

她掩唇，“开玩笑的，随的人，是我们最重要的奇怪的师叔。”

“咦？怎么会是他？”

她掩唇而笑，“是他最好，也省得我们麻烦了。传说中的人来了，我也终于、有机会一睹她的芳颜了。”

他看着湛蓝的天，但笑不语。

“护她的安全，便交由你了。”

“成。”

她笑道：“师兄，你快起来啊。陈阿笙去寻你最爱的大师姐了。”

“然后？”

“以她和奇怪师叔的渊源，”一顿，指甲掀开树皮一角儿，透明的树汁流了出来。“你觉得，她会善罢甘休么？”

“貌似，不太可能。”

杏眼一勾，“为了大师姐，你也该去啊。”

少年身子一斜，从枝头坠落。后空翻，沉稳落地。

整了整凌乱的头发，一张娟娟秀丽的脸抬起，笑容晃人。“师妹，我走了。”

女子行礼，“师兄慢走，师妹就不送了。”

他点了点头，毫不迟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