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秋风如冬
虽是入秋不久,但在外面站上几时,便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所以整个大街上闲逛的人少之又少,就连一些客栈,也是大门紧闲。
但与那些地方不同的是,东边第十一条小巷道内,却有一家酒店的生意是十分的红火。八个又大又旺的火炉,分别立于这四层楼式酒店的各个角落。
这座生意红火的酒店名为幽酒楼,是仅次于长生居之下百墨阁的一家酒楼。
百墨阁专管天下尽事,长生居却专拥天下生意。
而凡是第一次知道长生居的,便会在同时知道百墨阁的存在。而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拥有如此诗雅的名字的百墨阁,做的却是情报的事情。
这就好像一个明明叫的是李才的秀才名的人,他最后做的却是杀猪的生意。给人一种奇怪和惊讶的感觉。
如果说世人对长生居的了解,能大概知道它的主子可能是咸阳内的哪位贵人。那世人对百墨阁的了解,却仅仅只知道这家阁子很有钱,比长生居还要有钱。
打个比方说,有一座六千人的小城中,里面大概有百家酒楼妓院,那其中便有八成八是百墨阁家的。而其他的,却一无所知。比如他的来历,他的背景,他存在了多久,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大秦的,还有最重要的是,他的主子是谁。
虽然不知道百墨阁是哪来的,但它很有钱和知道很多事情却是实打实的,光冲这两点,大秦中便无人不给它脸面,那怕是皇室秦家的人,也不会轻易招惹它。
而作为咸阳城内最大最豪华的幽酒楼,它的生意红火,那在别人眼中便是意料之中的事。价格的昂贵,这也侧面说明,能在这里消费的人,都绝不会是普通人。
一间一个时辰为一千金币的包厢中,几名朝廷的重要官员都面色凝重地坐在其中,浑身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鲜味羊,静静地摆放在他们正中,但这在平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人间美味的鲜嫩羊肉,此时在他们眼中却有如苦萝,让他们没有丝毫的食欲。
“怎么样?有查出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吗?”
被问的那人摇摇头说道:“无法查到,就算派人跟的再紧,在半道上还是会突然消失。我怀疑他们有接头人,而且其中必然有一个会隐身的咒能者,绝对在咒灵之上。”
余下数人听此,对视一眼,都开始接二连三地叹气。
咒灵之中的咒能者还好说,但如果有咒宗级别的咒能者,那他们便无法了。
大秦为了方便管理和知道这些大咒能者平时的踪迹,特别下令每进入咸阳或进入其他重要城镇的咒宗,都必须去当地城府注册,而且是每两日去报道一次。
置于为什么不让咒徒以上,咒宗以下的咒能者去注册,只因为每个大小城镇最少有五位咒宗或者更高的咒能者护城卫在,其中还有无数其他级别的咒能者,这些低级咒能者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这也是他们不能调用咒宗的原因,每一次的调动下,别人都能知道他们干了什么。而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跟踪别人,起因于数日前,不知从哪里来了几个平民,到衙府内告状。
这平时有几个平民告冤案,都是正常的事,所以一开始所有人都没有去在意。而此次不知怎么回事,那几人却告的是当朝中尉——负责京师的保卫、治安的张凝。
告他狂妄自大,不思自理,任由家中之人行残暴之事。他的亲弟弟张习,仗着他哥哥是中尉,便强行霸占民女,那民女家中不从,便偷偷命人全部杀死,半夜扔进了院中水井,并填了那水井。
幸而那民女的亲哥哥,因出去做生意中走了一趟,逃过一劫。但他哪知道,自己不过像往回一样出了一次门,回来时家中便没了人。
左右两边,小心谨慎地打听下,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万分悲痛下,叫了几个好友挖开水井,用木棺抬着那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便冲进了咸阳。
一朝听闻,满朝大震,十八世皇当即下令让太子殿下彻查此事。而张凝与张习当天便被关入了地牢,张家上下也被一一查封。
不过一天的时间,原本就因为西郡西魔之事,而变得有些微妙的咸阳城,因为这件事便彻底紧张了起来,大街小巷里议论的都是此事。
谁也没想到,在这贤皇治国之下,还是在西魔发战不久后,会发生这样残忍的事。
白赢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虽然他已经是五级咒者,但对于炎热与寒冷却仍无任何反抗之力。
抬头望一眼前面的太子殿下,白赢第一次心中起了些怨气,心想你一个天之骄子,大秦最年轻的咒宗,在如此秋风萧瑟的时候出来看景色,而且还是在城墙上看,能不能考虑下别人的感受!这样被冷风吹着,真的很冷!
就在白赢报怨之际,大秦最年轻的咒宗轻叹一口气,仍是看着墙外,却是对身后的白赢说道:“子银,你以后还是就在民间行事吧。没有本宫的吩咐,就不用来宫里了,这件事本宫会去跟白家主说清的。”
“…是。”
对此白赢并不意外,先不说他的年龄还小,便是商何那边,也绝对是力反的。
秦千律虽有启用他心,却终究忽视不了左丞相商何的压力,毕竟他还只是储君,只是一个太子。
更何况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十八世皇的性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时而温和,时而暴躁,动不动就会责罚旁人,就连秦千律近日也被斥责了几次。
朝廷上下更是严整以贷,做事都是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招来十八世皇的臭骂一顿。
秦千律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奈何没有丝毫线索,便只能放弃,而且最近又出了件让他心烦的案子,于是平日里只能对十八世皇小心些。
一想到那张家兄弟的所作所为,秦千律眼底的冷冽便会多上数分。这种人从来都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