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事追思
“师傅的身体很不好,还神神叨叨的。”云娘摇着头一脸担忧地从李木清房中走出来,拿着她今天一早就送到李木清房里的滋补野兔汤,这是昨天昭干从山脚下捉住的。
“不如我们去山下吧,这个鬼地方太冷了。”昭干说。
“可是山上已经住惯了,过去几十年也过来了。再说,这要看师傅的意思啊。”云娘和昭干相对坐着,多亏了昭干武功不错,轻而易举能在山上抓些野味,还把柴劈得足足的。山上虽然冷,但有了这些,冷并不是件可怕的事,但她忧虑的,不仅有李木清,还有离去几天的孩子们。“现在山下正是暑夏,但是这里偏北,夏天就只是装装样子吧。
“山下是要暖和一些,等师傅清醒了,我和他说说。”云娘开口道。
“嗯。”昭干没有过多言语。
这时他抬起满是沧桑的眼睛望着屋里的跳动的烛火。动物油脂做成的蜡烛在燃烧时散发着异样的香气,一股温暖的氛围蓦地涌进他的心房。我啊,是什么苦都吃过,身上硬硬的。我去过西面的游牧民族,那里简直是蛮荒之地,许许多多的大沙漠,连着好像整个天地,落日的时候,天地间是一片红色,我自己一个人,孤零零一深一浅地走着,小心翼翼免得遇上流沙。所以能在这里,找到乡人,真是太好了。”漂泊的日子啊,他付出了青春,远离自己的家乡,可是他不能永久地在这停留,还有娘娘在等他回去复命,但是找不到他有什么脸回去呢?更何况,回去的下场不一定比这更好。
云娘看他怔怔地出神,便问他怎么了,昭干说他有些想家了。只叹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个有家不能回的中年人在火烛昏暗暗中感受了些许情意。
厢房里,传来阵阵咳嗽,不免心惊肉跳,李木清低头一看,竟已咳出血来。他把头靠在枕上,白色的薄袍子垂在地上,恍惚间,好像有一个少女的手在轻轻挑他的袍子。女孩调皮的手指捏着袍角,抬起头来好一张明眉皓齿的脸。
“师兄,世上真有那么一本绝世秘籍吗?看季哥哥老和大师兄在师傅跟前争风吃醋。还不就是为了那东西。”
“妍儿,为什么人会迷恋那种水中月镜中花似的东西呢,看他们的日子过得实在了无生趣,不如我和你来得逍遥。”白衣男子爱怜地拍拍他唤作妍儿的女子。正说着,二人便嬉闹起来。
“你们在这里好不快活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听到这声音,两人连忙分开。“我说师弟,妍儿,你们可要小心啊,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你们的事可要小心点别被师傅瞧见。”
“怎么?”妍儿秀眉一挑,口气也冲起来“要你管,爹爹知道又怎么样呢,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还是想想怎么拿到你的宝贝吧!”
“师妹,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不要忘记,你是要嫁给提巡总督的,这是你打小就定下的事,我是怕你自寻烦恼。”讲话的人脸上一片淡然,似乎又带着些惋惜之情,他便是洪都,玉门派的大弟子,生得眉目清淡,五官也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感觉来。但是秀妍儿一直觉得自己的大师兄令人捉摸不透,那一双不清不楚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有时露出让人难以理解的目光,明明是一副善人模样,却硬生生让人讨厌。算了,还是不要惹怒他了,现下她并没有想好怎么和父亲说自己喜欢木青的事情。
“哼,大师兄,妍儿知道了,以后的事不劳您费心。”轻飘飘地说着,与洪都擦肩而过,也把年轻的李木清撇下。
见李木清要追上去,张弘一把将他拦住,对他说,“师弟,你要想抱得美人归可不能只是屁股后头跟着呀!”李木清闻听此话有些忿忿,将肩膀从洪都手中挣开,洪都并没有因他明显的冲撞而恼怒,他抓住机会附在李木清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满意地看着李木清呆愣在原地。
“这可是真的,信不信由你。”说完,扬长而去,独留李木清一人,仍呆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