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不知道是因为要下雨，而阴云密布，使得空气有些沉闷的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今天过度的消耗了过多体力的原因，从石柱上摔下来的苍石，觉得自已的头有点晕，连老师说的话都快听不清楚了。

“苍石，快起来！快点起来继续训练，作为一个大秦的候选兵，你…………”

“奴隶！起来！你这个大胆，不知死活的奴隶还不快起来！再不起来，小心老子一鞭子抽死你！”

“啪！”

一条高高扬起的皮鞭，狠狠的砸了下来！躺在地上的苍石，伤痕累累。不，那时候还没有一个叫苍石与青木的仆人，只有两个瘦弱，胆小，被抛弃了的小奴隶。

名为姐姐的小女奴，挣开拉住她的两支手，快步跑过去，趴在受伤的小奴隶身上，小女奴苦苦哀求着老板。

“求求您，不要再打他了！再打下去，他会死的！我们会好好听话，会按您的要求，做任何事！求求您了…”

躺在地上，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或许已是麻木。看着头顶阴沉的天空，小奴隶心里想，应该快要死了吧，连痛都感受不到了，一定是要死了。

他微微偏头，看向还趴在他身上，不停小声哭泣的小女奴，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一个人能不能继续活下去，要是被别人欺负了，可该怎么办呢?

不知何时，两个一大一小的黑色人影站在了他们旁边。十二月的寒雪开始慢慢飘落，阴暗的天空，似是为大地也披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薄沙。

小的那个黑影仔细打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小奴隶，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女奴。最后看向了那个肥胖不堪，浑身油腻腻似的老板，问道:“多少?”

略带沙哑的声音，似乎是刚好了风寒不久。

胖老板搓了搓手，还未开口，站在一旁长有一字眉的大汉就急忙说道:“君墨小姐，你要不要再考虑下?！这两个都是小孩，我怕不是他们照顾你，而是你来照顾他们啊！更何况少主也吩咐了…”

“好了，带走吧！”

君墨将一个装有银币的布袋扔给胖老板，说道:“这应该够了！”

胖老板笑着连连点头，说道:“够了，够了…”想不到这两个废物还能卖几个钱，也算对得起老子，白养了他们这么多天。

苍石至今还记得，回到小院后，君墨看着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干活，才有饭吃。”

简单明了，干净利落，没有一个字的废话。没有怜悯与厌恶，只有平静。

苍石闭上眼睛，压下心中那复杂的情感。耳边响起脚步声，下一刻，苍石就被一个人给提了起来，苍石睁开眼睛看着那人，如三年前看着君墨那样，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本习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快到没有任何人看见，包括他面前的苍石。

“没死就继续！别想偷懒！”说完，本习羽就一把放下了苍石，然后转身离开，站在原来的位置上。苍石也默默回到石柱上，重新开始修炼。

………

书房管理者是一个又老又丑还驼背的老太婆，据说她曾经也是南院之中的姣姣者。姗姗来迟的她，只是微微睁开她那略有些混浊的双眼，看了看满地的书本。然后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闹也闹了！看也看了！还不快走！”

周围的学员早在看到她来时，那些知道她的老学员就匆匆离开了。听到她那如铁锈般，干哑的声音后，其余的人也陆续离开。

最后，等人走到差不多时，她才看向青木缓缓说道:“你，把这里打扫干净，恢复原样后才能离开…”然后她又转向林柔惢几人继续说道:“至于你们，也有一份。今天就罚你们将新级，十个班全部打扫干净才可以离开。我明天会检查的，做不好，就继续再做！”

还来不及幸灾乐祸的几人听到这里，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柔惢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人拉了一把，那女孩摇了摇头，林柔惢只得不甘地跺了跺脚。离开时，还不忘威胁一下青木，示意到你等着，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青木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是君墨教的，她说过，无论是怎样不可控制的情绪，只要多做几次深呼吸就会好很多。

平静下来的青木，开始收拾东西。这个时候离放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尽快弄完才行。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多了好几个人来帮青木一起收拾。青木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些人她都不认识，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一下感谢，就又埋头认真干活了。

下午放休回到家的君墨，这才发现今天她是第一个回家的。往前这个时候，青木早就回来多时了，有时候连晚饭也快准备好了。

和在南城时一模一样的四方院，同样的石桌与石凳，只是少了正中的桃树，多了一株常青木。这个院子是言子银帮忙安排的，却是按青木的意思安装的。

君墨回家不久后，苍石也回来了。只是身形看起来很疲劳的样子，衣服也脏兮兮的。这一个月来君墨早已习惯了，苍石的这个样子，只是在看见他身上，那些若隐若现的伤口时，眼光仍闪了闪。

青木是在太阳最后一丝光芒落下之前回来的，和苍石一样神情疲劳，衣服脏乱。君墨将他们硬拉着吃过晚饭后，就将他们赶去休息了。

干完活的君墨，确认所有事物都收好后。先是到苍石房间看了看，确认苍石是沐浴擦完药之后，才上床休息的，就离开了。

随后她来到了青木的房间，一进屋就看到青木正在缝补近一个月来，苍石上课训练时，被弄破的衣裳。

君墨皱了皱眉，说道：“今天这么晚了，就不用弄了。等以后有时间再补吧，反正他又不差衣服。”

青木笑了笑，说道:“没关系，补好了他又再穿，剩得训练时又弄破其它好衣服。”

君墨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青木旁边看她补衣。

不知过了多久，青木把头放在君墨怀里，感受到怀里如小猫般的抽泣声，和逐渐清晰的润热触感。君墨轻轻叹了口气，轻趴在青木头上，小声温柔说道:“哭吧，哭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