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谁知窗外非天涯
如果那天的夕阳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晕染在空气中的颜色不是那么唯美,或许我便不会拿着相机朝前迈出那几步,这样我便不会看见那棵梧桐树前长椅上静坐着的美若梧桐花树的你。你知道么?当我走过前去看到你的脸,我发现它写满了一千个故事。就此,我不想再听,去寻找其他的故事。因为即便有,在我这里,也只是你和我之间的故事。你匆匆离开,我对自己说,随你去吧,如果我再次与你不期而遇,我绝不会放开你。而恰好,在公园的门口,正当我要摇下车窗的时候,后视镜里出现了你的脸。雨桐,或许你的眉清目秀经不起流年,但我心中的执念从我撕了哥伦比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
合上日记本,夏子皓便沉沉睡去了。
窗外雪花纷飞。
当万籁寂静,夏母拉上窗帘,突然电话铃声响了。
“嘿,妈妈!”
“紫阳,终于知道给妈打个电话啦。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想我啦呀,妈妈。嘿嘿,我和一个同学在学校帮教授做点事情啦。”
“听你这笑声就知道肯定是个男孩。哎...我可考诉你哈,你可不能乱来哈,你可是咱家的骄傲。大二参加高考就考上了清华。”说着这话夏母不禁笑出了声。
“的确是个男孩啦。但是他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哦。我和他是高中同学,当然也是大学同学啦。”
听到女儿幸福的声音,夏母既担心又为女儿感到幸福,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这样啊,紫阳,听起来这男孩不错哦,等你回家,妈妈有幸邀请他到家里做客吗?”
“妈妈,讨厌啦。不过,可以吧,嘿嘿。”
说着说着,母女俩终于挂上了电话。
坐在床上的夏父放下自己手中的报纸,摘下眼镜,问道:“紫阳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夏忍不住微笑。
“交男朋友了?”
“我也不确定,等紫阳回来,我们请那个男孩来家里玩不就明白了吗?”
说着夏父夏母便关灯睡去了。
当夜半的钟声敲响,呆在宿舍里的雨桐也合上了书本,闭上眼睛冥思。
今日的雪景好美,我真希望能有一天和辰正一起理所当然的牵着手迈过这层层白雪,穿过道路两侧如童话般的房舍,回到那个有爸爸的蔷薇花院,让爸爸去认识辰正,让爸爸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对了,快过年了,辰正早该回来了吧。他不会来学校找我的,不然当初他不会留一封信不辞而别的。是的,辰正,我撕了你写的信,不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自己,因为姑父的话如一把利刃,刺痛了我心的某个地方,让我不可思议的觉得和你在一起,在某些时候是错的。是罪恶的。或许是一切太早,我们遇错了时间吗?我想你明白吧。我会去找你,我知道,你是会等我的。
就这样想着想着,伴随着睡意,雨桐便进入了梦乡。
当夜半的钟声敲响,关掉CD上的钢琴曲,慕翼谦穿上西装外套一路灯火踉跄从办公大楼最高层下到一楼,然后开车回家。虽说已步入四十二岁的年龄,但以往的深邃,风度,不是未减,而是随时间的流逝却更增添几许沉着的帅气。每日早上上班,若不是慕翼谦总是提前到公司,保证自己乘坐的电梯会被自己的职工给因为这样那样的借口围困。当然,早到的好处就是完全避免了自己公司的缺勤率。当然这是慕翼谦往日的生活规律,除非重要情况,很难打破。
“董事长,今天明明没应酬啊,为什么下来那么早?”面对今日的反常跟随自己多年的司机程封不禁惊讶。
其实对于慕翼谦来说,程封不仅仅是自己的司机,还是跟随自己多年的朋友,平时没事的时候,慕翼谦不会刻意让程峰等自己,而是把时间还给他,自己出门的时候才会打电话给他,而且还因为程封要把乡下年迈的父母接来而给程封换了更大的房子。
“老程,麻烦你带我去学校一趟吧。丹妮的学校。”慕翼谦并未回答程封的疑问,但此刻程封貌似听到了他的回答。
晚上的马路不赌,四十分钟的车程,慕翼谦来到了那个安静的学校。这是慕翼谦第一次来这个学校。
程封掏出慕翼谦的名片,双手递给保安。
理所当然的,慕翼谦按照自己的意愿静静得呆在雨桐宿舍的窗外。直到雨桐宿舍的灯关掉,慕翼谦才默默得离开。
走到保安室,慕翼谦再三交代保安和宿管阿姨照顾好雨桐,保证她的安全。为了感谢保安,还给他们开了一张足够他们一个月工资的支票。
“董事长,要回去吗?”
慕翼谦看了下腕上的手表,已入夜半,便示意回去了。
和往日一样,梁红秀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多少次想拉开客厅的灯,告诉慕翼谦自己在等他。可是她不敢。因为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和婚后那次一样,慕翼谦会以彻夜不归作为抗拒的行动。就这样任随他的脚步在自己的心头践踏,把自己的心一点点踩碎。可又能怎么办呢?谁让当年慕翼谦作为万千少女的梦一样出现了呢?可最终他不也是抛开所有人,就连他最爱的人,挽着自己走像了礼堂,为自己戴上戒指吗?每每想到这里,梁红秀就顿觉安慰好多。就连现在,还有好多女人嫉妒梁红秀,只因在外大家都认为梁红秀拥有了最应该属于自己的男人。虽然无人知道婚后慕翼谦便伟碰过她一次,但她无所谓,而且依然为婚前自己设计一次让自己拥有此生伴她一生的筹码。自己还苛求什么呢?余生苛求苍天对自己罪行的宽恕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了。想到这里,梁红秀内心又不免有些自责。可越自责仿佛越能安抚慕翼谦这十几年来对自己的冷淡结下的伤疤。每晚,就这样梁红秀看着他静静地上楼,等他下楼的时候在慌忙的假装睡着。等他躺在自己身边闭上眼时,就偷偷的看他直到看着看着不知不觉自己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