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赐封小郡主
苦荞美滋滋地睡在摇篮里。
看来自己不知道是带着记忆投胎了还是穿越了。总之她现在贵为小郡主,有了一大堆的皇亲国戚,想必以后的日子是会得意地飘的。
房门被推开,苦荞听见奶娘的声音:“将军安”。
她将军爹来了?
苦居山来到摇篮前,呆呆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不甘,愤怒,不忍,痛心交织在他的脸上,却没有初为人父该有的开心和柔软,苦荞心里一惊,难道她的将军爹并不喜欢她?可皇上太后面前不是也眉开眼笑的吗?
苦居山将她抱了起来,对奶娘吩咐了一句:“今晚你退下吧,我和夫人照看她。”
苦居山抱着她却出了府门,苦荞郁闷,刚出生的孩子是不能吹风的好吧,大半夜的还带她出门。
女人天生的八卦让苦荞紧紧闭着嘴不发出一点声响,任由苦居山带着她上了轿,一路摇晃着停在了一个客栈前停下。
苦居山抱着她推开了二楼一间客房的门。
门里是一个女人,脸上欣喜的笑在看见苦居山怀中的襁褓后隐去,女人身后,是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男孩在笑,却僵在脸上,一声欢喜的“爹”被顿在嘴边。
苦荞恍然,金屋藏娇啊,可是金屋藏娇带她来做什么?
苦居山把苦荞放在床上,转身去哄着女人。
小男孩慢慢走到床边,好奇地看着苦荞,苦荞也看着他,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苦荞觉得没啥意思,于是闭上眼想听听她的将军爹和他的小蜜在说什么。
忽然呼吸受阻。
苦荞睁开眼,小男孩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睛里起伏着浓浓的敌意与厌恶,是他将被角捂在她的口鼻上,渐渐用力,她惊住了,他想杀了她?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居然有杀人的念头和举动?
苦荞想挣扎,可是襁褓包得紧紧的她无法动弹,她想叫,口鼻被压她发不出声音,她悲催地意识到,刚投胎的她就要死了,昙花一现的生命啊,她的将军爹造了什么孽,报应在她身上。
苦荞没有死成,她的将军爹及时哄好了怀中的小蜜,想起了她,朝她走过来,小男孩慌乱地放开被角,诺诺地说:“我...我...我只是想给她...盖被子”。
苦荞悲愤地瞪着他,睁眼说瞎话,你明明想灭了我!
苦居山笑着摸摸他的头:“好孩子”。
苦居山抱起了苦荞,解开了襁褓,三下五除二地把苦荞剥了个光溜溜,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形状奇特的刀子,在她背后比划着。
苦荞惊呆,惊慌地扭动着小身体,干什么?!这还是亲爹么!这都是一家什么豺狼虎豹!
女人有些不忍,迟疑道:“居山,这样好吗?她还那么小,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苦荞心里直点头,在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动刀子,怎么会没有问题?问题大了!
女人继续道:“她毕竟是郡主,她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九卿公主必不会善罢甘休,皇上太后追究下来,只怕几个脑袋,也不够我们砍的。”
苦居山皱着眉,沉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背心处传来,苦荞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切肤之痛了,当即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
女人有些慌:“怎么办,她哭得那么大声,会惊动人的”!
苦居山专心下着刀,果断回道:“捂住她的嘴”。
苦荞又被捂住了嘴,手脚无力地踢着,气息渐渐弱了,晕了过去。
女人见婴儿没了声响,连忙放开手:“她不会被我捂死了吧”?
苦居山专注地在婴儿背上刻着,半个时辰后,才收了刀,看着婴儿背心里,占据了婴儿满满一个背的图绘,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揭开,白色的粉末倾洒下来,婴儿背上纤细的殷红血线缓缓隐去,皮肤恢复如初。
苦居山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舒了一口气,贴了苦荞的心脏听了听,“没死,放心”。
苦荞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摇篮里,客栈的一幕一幕全回到了她的脑子里,她动了动身子,后背却不痛不痒,没有任何异样,昨晚上她的将军爹明明拿刀子划了她,那么疼,现在怎么没感觉了呢?难道是做梦的?
正疑惑着,门被推开,一阵脚步声过后,一张脸出现在视线里,是她的公主娘。
有了将军爹的前车之鉴,苦荞看着她的公主娘,也没有多少的亲切,反而生出了许多的戒备,何况她一声不响盯着她发呆的模样也的确让人发毛。
苦荞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决定装睡,却听见她的公主娘叹息一声,将她抱起来贴在胸口,语气中充满萧索悲凉:“孩子,我的孩子,我处心积虑有了你,我以为他能念着你,能在意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可是为什么他却更加厌恶我,难道我真的强求了吗?他从小与我一起我长大,事事依我,处处护我,竟不是爱我,孩子,你信吗?”
苦荞一下子想到了杜言,是啊,三年来,他也是事事依她,处处护她,到最后却说只是习惯,爱没了。
有泪从头顶落下,打在苦荞的脸上,原来自己只是个处心积虑的意外,难怪他的将军爹对她毫无舐犊之情。
她叹了一口气,安静地靠在她怀中。
有丫环叩门:“夫人,宾客差不多都到了,太后娘娘差人来请您带郡主去前厅。”
九卿掩去泪,稳声道:“郡主刚醒,这就来。”
苦荞被抱了出去,将军府可谓是高朋满座。
皇上厅前端坐着,皇后在他身侧也落了座,满座起身下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苦荞可算见识到何谓山呼万岁震耳欲聋,她往襁褓里缩了缩。
皇帝挥挥手,示意众人平身,从九卿手中接过襁褓,朗声道:“九卿昨天平安诞下孩儿,朕甚感欣慰,小郡主深得朕的喜爱,特赐封号长乐,长乐郡主诞辰恰逢民间七夕节,故赐字夕。”
满座宾客又跪了下去:“恭喜长乐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苦荞突然就有了万人敬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优越感,她很想学皇帝大手一挥,悠然道:“平身吧!”
当然她只能包在襁褓里自娱自乐。
于是苦荞,又涨了身价,成了苦夕,成了长乐郡主,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刚出生就御赐了封号和小字的郡主。